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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9月8日凌晨,沈阳城的雨又密了几分,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冰冷的水花。陈峰翻过“同和客栈”后院的矮墙时,墙头上的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袖口,一道血痕立刻显现,冰冷的雨水渗进伤口,激起一阵刺骨的痛。他顾不上查看伤势,猫着腰钻进巷口的阴影里,耳畔还回荡着客栈方向传来的日军呵斥声——老烟枪正用他那口半生不熟的日语,跟宪兵队周旋,故意拖延时间。陈峰心中五味杂陈,老烟枪虽是情报线上的老手,但年事已高,能否全身而退,实在难说。
巷子里弥漫着雨水冲刷青石板的腥气,混合着远处煤厂飘来的硫磺味,令人窒息。陈峰贴着墙根快速移动,黑色短褂上的水渍在夜色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不敢用手电筒,只能借着偶尔从窗户里透出的昏黄灯光辨认方向,脚步轻得像猫——这是现代特种部队“夜间潜行”的基础技巧,呼吸节奏与步伐频率精准配合,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缝隙处,避免发出“啪嗒”的水声。他的心跳如擂鼓,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穿越前的训练场景,那些在模拟战场上的日日夜夜,如今竟在这风雨飘摇的沈阳城中派上了用场。
刚拐过第三个巷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日语的喊叫:“站住!不许动!”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峰心里一紧,猛地转身,右手已经摸到了腰后的“撸子”。只见巷口冲进来两个穿黑色制服的日军宪兵,手里端着三八式步枪,枪托抵在肩膀上,刺刀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显然是从客栈追出来的,裤脚都湿透了,脸上满是警惕和凶狠。
“你的,什么人?半夜在这里干什么?”左边的宪兵用生硬的中文喝问,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随时准备射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气,显然不是善茬。
陈峰没有回答,而是快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条巷子很短,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两侧是高高的砖墙,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硬拼肯定不行,他只有五发子弹,而对方有两个人,还拿着步枪,一旦交火,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日军。他必须智取。
“我的,良民,住在这里的。”陈峰故意放慢语速,用带着东北口音的中文回答,同时慢慢举起双手,做出“顺从”的样子,“刚才客栈里查户口,我出来上厕所,迷路了。”他的语气尽量显得惶恐,试图麻痹对方。
右边的宪兵皱了皱眉,上前一步,用步枪指着陈峰的胸口:“你的,证件?拿出来看看!”他的枪口几乎抵到了陈峰的胸膛,冰冷的金属感透过湿透的衣衫传来。
陈峰心里暗道不好——他身上的“王铁蛋”通行证是赵山河连队的士兵证,上面的单位是“东北军第7旅”,如果被日军宪兵查到,肯定会暴露。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或者找到机会脱身。
“证件……在客栈房间里,没带出来。”陈峰故意装作慌乱的样子,眼神躲闪着,“要不,我带你们回客栈,找老板证明?”他试图用缓兵之计,寻找反击的机会。
左边的宪兵冷哼一声:“不用了!你的,跟我们走一趟,到宪兵队去说清楚!”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声——是拉货的马车!陈峰眼睛一亮,趁着两个宪兵转头看向巷口的瞬间,猛地弯腰,左手抓住左边宪兵的步枪枪管,用力往旁边一拽,同时右脚踹向他的膝盖。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咔嚓”一声,左边宪兵的膝盖被踹得脱臼,疼得他惨叫一声,步枪掉在了地上。陈峰顺势捡起步枪,用枪托狠狠砸向右边宪兵的太阳穴,右边宪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只用了三秒钟,干净利落,是现代特种部队的“近身夺械”战术的完美体现。
左边的宪兵还想挣扎,陈峰用步枪指着他的脑袋,压低声音说:“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他的眼神冰冷,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气。
宪兵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动。陈峰快速搜了他的身,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皮质的证件夹,里面有他的宪兵证和几发子弹。陈峰把证件夹揣进怀里,然后用布条把两个宪兵绑起来,堵住他们的嘴,拖到巷子尽头的木门后面藏好——这样至少能拖延半个时辰,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他的动作迅速而谨慎,生怕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陈峰扛起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快速跑出巷子,跳上了刚好经过的马车。马车上装满了煤炭,车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到陈峰跳上来,吓了一跳:“你……你是谁?”老人的声音颤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到了。
“大爷,我是抗日的,后面有日军追我,求你带我一段路,到小东门就行。”陈峰压低声音说,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洋,递给车夫,“这是车费,多的算我谢谢你。”他的语气诚恳,眼神中透着一股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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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看了看陈峰手里的步枪,又看了看巷口的方向,咬了咬牙:“行!你坐稳了!”他接过银元,甩了一鞭马,马车“哒哒”地跑了起来,车轮溅起的水花打在路边的墙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陈峰蹲在煤炭堆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后面的动静——巷口没有再出现日军的身影,应该是还没发现两个宪兵被绑了。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紧张感并未完全消退。
“小伙子,你是东北军的吧?”车夫一边赶车,一边小声问,“最近日军查得紧,你可得小心点。”他的语气中带着关切,显然对日军的暴行深恶痛绝。
“我不是东北军,但我是来打鬼子的。”陈峰回答,“大爷,你知道最近日军是不是在柳条湖附近有什么动静?比如运军火,或者增加巡逻队?”他试图从车夫口中获取更多情报。
车夫叹了口气:“怎么不知道!我昨天拉货经过柳条湖,看到日军在那里挖战壕,还架起了迫击炮,巡逻队比以前多了好几倍,连老百姓都不让靠近。我听人说,小鬼子要打仗了,就是不知道要打谁。”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无奈和愤怒。
陈峰心里一沉——车夫的话印证了他的判断,日军确实在柳条湖附近做进攻准备,而且规模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山河,让他加快防御准备,同时还要找到林晚秋,拿到最新的日军布防图。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
马车到小东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雨势渐小,但天空依旧阴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陈峰谢过车夫,跳下马车,扛着步枪,消失在晨雾里。他没有去老烟枪说的“藏身点”——他知道,日军肯定会在全城搜捕他,那个藏身点已经不安全了。他决定去“广和木匠铺”,那里离北大营近,而且木匠铺的老板是老烟枪的朋友,可靠。他的脚步匆匆,心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走到木匠铺门口时,门还没开。陈峰敲了敲门板,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啊?这么早。”声音中带着警惕。
“是我,老烟枪的朋友,陈峰。”陈峰压低声音说。
门板“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蓝色的土布褂子,手里拿着一把木工凿子,脸上满是皱纹,正是木匠铺的老板王师傅。“老烟枪跟我说过你,快进来吧。”王师傅迅速让开身子,示意陈峰进屋。
王师傅把陈峰让进屋里,关上门,又用木栓拴好。屋里弥漫着木屑的清香,地上散落着几块木板和一些木工工具,墙上挂着一把长柄斧头,磨得发亮。陈峰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手中的步枪依旧紧握。
“你怎么扛着日军的步枪?是不是出事了?”王师傅看着陈峰手里的三八式步枪,疑惑地问。
“嗯,昨晚在客栈被日军宪兵盯上了,打晕了两个宪兵,抢了这把枪。”陈峰把步枪放在墙角,然后坐在板凳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老烟枪现在还在客栈,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
“你放心,老烟枪鬼点子多,不会有事的。”王师傅给陈峰倒了一杯热水,“他昨天跟我说,让我要是看到你,就把你藏在后面的地窖里,那里安全,日军找不到。”他的语气坚定,试图让陈峰安心。
陈峰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身体的疲惫。“谢谢王师傅。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去北大营附近的‘王记包子铺’,找一个叫王二柱的士兵,告诉他,日军在柳条湖增加了迫击炮,让他赶紧通知赵山河连长,加快防御准备。”他的语气急切,眼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行,我这就去。”王师傅点点头,拿起放在门口的草帽,戴在头上,“你在屋里等着,别出去,我很快就回来。”他转身出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王师傅走后,陈峰走进后面的地窖。地窖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里面堆着一些晒干的白菜和土豆,还有一个木制的梯子,通向地面。陈峰坐在地窖的角落里,掏出从日军宪兵身上搜来的证件夹,打开一看——里面的宪兵叫“山田一郎”,是沈阳宪兵队的上等兵,证件上还有他的照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稚气。陈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这些日军士兵中,或许也有被迫卷入战争的无辜者,但此刻,他必须收起怜悯,为了更大的目标而战。
陈峰把证件夹收好,又掏出笔记本,翻开,在上面写下“9月8日,日军在柳条湖部署迫击炮,加强巡逻,可能提前动手”。他知道,每一条情报都可能关系到无数人的生死,他必须把这些信息准确地传递给赵山河和林晚秋。他的笔迹略显潦草,但每一笔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大约一个小时后,地窖的梯子传来“吱呀”的响声,王师傅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热包子,还有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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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王二柱了,他说赵连长已经知道了,正在让兄弟们加固铁丝网,挖掩体。”王师傅把油纸包和纸条递给陈峰,“这是王二柱让我交给你的,说上面有重要的消息。”
陈峰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赵山河的字迹,写得很潦草:“日军今早加强了北大营的包围,旅部下令‘禁止士兵外出’,可能察觉到我们的准备。林晚秋那边有消息,老烟枪已去联络,注意佐藤英机,他可能在找你。”纸条上的信息让陈峰的心沉了下去。
陈峰心里一紧——日军加强包围,旅部下令“禁止士兵外出”,说明他们已经察觉到赵山河连队的异常,很可能是佐藤英机搞的鬼。佐藤英机是关东军情报课的少佐,肯定有办法影响东北军旅部的决策,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阻止赵山河的连队做防御准备,为“九一八”的进攻扫清障碍。陈峰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时间越发紧迫了。
“王师傅,你知道林公馆在哪里吗?”陈峰问,“我必须尽快见到林晚秋,拿到日军的最新布防图。”
王师傅想了想,说:“林公馆在大南门里的‘富贵街’,是个很大的院子,门口有两个石狮子。不过最近日军在林公馆附近派了很多便衣,监视得很严,你要是去那里,肯定会被发现。”他的语气中带着担忧,显然不赞成陈峰冒险。
陈峰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他现在不能去林公馆,太危险了。老烟枪已经去联络林晚秋了,他应该等老烟枪的消息。可他又担心老烟枪的安全,老烟枪虽然油滑,但毕竟年纪大了,要是被日军便衣抓住,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对了,我听说今天下午,日本商会要在‘大和旅馆’举办一个‘亲善晚宴’,邀请了沈阳的商人、官员,还有一些外国记者。林公馆的林会长肯定会去,林小姐说不定也会去。”王师傅突然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陈峰眼睛一亮——“亲善晚宴”是个好机会!佐藤英机作为关东军情报课的少佐,很可能会参加晚宴,他可以混进去,一方面寻找林晚秋,拿到布防图;另一方面,或许能趁机收集更多关于“九一八”计划的情报,甚至能见到一些外国记者,为日后揭露日军的侵略阴谋做准备。他的心中迅速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王师傅,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套像样的衣服?还有,有没有办法弄到一张‘亲善晚宴’的邀请函?”陈峰问,语气中透着一股急切。
王师傅想了想,说:“衣服好办,我儿子有一套西装,没穿过几次,你可以穿。邀请函就有点难了,那都是日本商会发的,只有受邀的人才能拿到。不过我认识一个在‘大和旅馆’打杂的伙计,叫小李,他说不定有办法帮你混进去。”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太好了!”陈峰兴奋地说,“那就麻烦你了,王师傅。”他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但同时也清楚,这场晚宴危机四伏,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王师傅笑了笑:“不麻烦,都是为了打鬼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衣服,再联系小李。”他转身离开地窖,脚步声渐渐远去。
王师傅走后,陈峰坐在地窖里,吃着包子,心里开始制定计划——下午的“亲善晚宴”,肯定会有很多日军和汉奸参加,安保肯定很严。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暴露身份。他打算伪装成“林会长的随从”,混进旅馆,然后找到林晚秋,拿到布防图。如果遇到佐藤英机,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以收集情报为主。
他还想到,现代特种部队的“伪装渗透”战术,或许能在这里派上用场——他可以利用旅馆的地形,避开安保人员的视线,潜入后台或者会议室,寻找可能存在的“九一八”计划文件。如果能找到日军的作战命令或者布防图原件,那对赵山河的防御准备,将会有很大的帮助。他的脑海中不断模拟着各种可能的情景,试图做好万全的准备。
大约两个小时后,王师傅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还有一双黑色的皮鞋,虽然有点旧,但很干净。他还带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旅馆的伙计制服,脸上满是紧张,正是“大和旅馆”的小李。
“这位就是陈峰先生,小李,你跟他说说旅馆的情况。”王师傅说,示意小李开口。
小李点点头,对陈峰说:“陈先生,‘大和旅馆’的晚宴在下午六点开始,入口有两个日军士兵把守,要检查邀请函。不过我负责在后厨送菜,可以带你从后厨的小门进去,那里只有一个老保安,我认识他,能说通。”他的语气谨慎,眼中透着一丝不安。
“后厨到宴会厅的路线,你熟悉吗?有没有监控或者巡逻的日军?”陈峰问,他必须了解清楚旅馆的安保部署,才能制定详细的渗透计划。
“后厨到宴会厅有一条走廊,平时很少有人走,只有一个保洁员在那里打扫,没有监控。不过宴会厅门口有两个日军宪兵把守,要进去的话,得有邀请函,或者是受邀人的随从。”小李回答,“我可以帮你弄到一套服务员的制服,你假装是送菜的服务员,混进宴会厅。”他的语气逐渐坚定,显然下定了决心。
陈峰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好,就这么办。下午五点,我在‘大和旅馆’后门等你,你帮我带服务员的制服过来。”他的语气果断,眼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李点点头,又叮嘱道:“陈先生,你一定要小心,旅馆里有很多日军的高官,还有特高课的人,要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他的眼中满是担忧,显然对陈峰的安危十分关心。
“我知道,你放心吧。”陈峰说,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
小李走后,陈峰试了试西装——虽然有点紧,但还算合身。他把“撸子”别在腰后,用西装盖住,又把从日军宪兵身上搜来的子弹装在口袋里。他还从王师傅那里借了一把小剪刀,藏在袖口里——这是用来应急的,可以剪断绳子,或者作为近战武器。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紧张的准备过程。
下午四点半,陈峰告别王师傅,向“大和旅馆”走去。此时的沈阳城,雨已经停了,天空露出了一点微弱的阳光,可空气里的压抑却丝毫没有减少。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大多行色匆匆,脸上满是焦虑。日军的巡逻队比平时更加密集,刺刀的寒光在夕阳下格外刺眼。陈峰的心跳逐渐加速,他知道,这场晚宴不仅仅是一场情报战,更是一场生死较量。每一步都必须谨慎,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当他接近“大和旅馆”时,突然注意到旅馆对面的巷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陈峰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辆车看起来不像普通车辆,更像是特高科或者宪兵队的监视车。他放慢脚步,假装系鞋带,暗中观察周围的动静。
旅馆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受邀的宾客,大多是沈阳城的商界名流和官员,他们穿着体面的礼服,谈笑风生,仿佛完全 unaware of the impending danger.陈峰注意到,旅馆入口处的日军士兵不仅检查邀请函,还对每位宾客进行简单的搜身,安保措施比小李描述的更加严格。
陈峰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他绕到旅馆后巷,按照计划等待小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李却迟迟没有出现。陈峰的心中逐渐升起一股不安——难道小李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计划已经暴露?
就在他准备离开后巷,另想办法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小巷深处传来。陈峰立刻躲到垃圾桶后面,握紧了腰后的“撸子”。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跑进后巷——是小李!他的脸上满是血迹,制服被撕破,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陈……陈先生……”小李气喘吁吁地跑到陈峰面前,声音颤抖,“计划……计划暴露了……特高课的人……他们知道你要来……”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枪响,小李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峰,然后缓缓倒在了地上。
陈峰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迅速蹲下身,检查小李的伤势——子弹正中心脏,已经回天乏术。他抬起头,看到小巷尽头出现几个黑影,手中的枪口还冒着青烟。特高课的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并且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
陈峰迅速站起身,拔腿就跑。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打在墙壁上,溅起一串火花。他拼命奔跑,脑海中飞速旋转——计划暴露,小李被杀,他现在必须立刻逃离这里,否则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自己。
他冲出后巷,混入街道上的人群中。身后的脚步声和枪声引起了骚动,行人纷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陈峰趁机钻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追兵。但他的心中清楚,特高课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
就在他以为暂时安全时,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堵住了巷口,车门打开,几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走下车,手中的枪口对准了他。陈峰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似乎已经无路可逃。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子另一侧的一扇木门突然打开,一只手臂伸出来,猛地将他拉了进去。门迅速关上,追兵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被隔在了门外。陈峰惊魂未定,转过头,看到拉他进来的人——竟然是老烟枪!
“老烟枪!你怎么在这里?”陈峰难以置信地问道。
老烟枪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压低声音说:“别说话,跟我来。这里不安全,特高课的人马上会搜到这里。”他拉着陈峰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一间隐蔽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陈峰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正是林晚秋!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惊恐,但看到陈峰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陈峰,你没事太好了。”林晚秋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老烟枪告诉我你会来参加晚宴,但我没想到特高课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陈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晚秋,布防图拿到了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沈阳,日军可能提前行动。”
林晚秋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微缩胶卷:“这是最新的布防图,我昨晚冒险从父亲的保险柜里复制出来的。日军在柳条湖部署了至少一个联队的兵力,还有重炮部队,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北大营,而是整个沈阳城!”
陈峰接过胶卷,心中震撼——日军的野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小心翼翼地将胶卷藏进西装内衬的口袋里,抬头看向老烟枪和林晚秋:“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特高课的人随时可能找到这个地下室。”
老烟枪点点头,走到墙边,挪开一个木箱,露出一个狭窄的暗道入口:“这条暗道通往城外的安全屋,我们在那里与赵山河的人汇合。但暗道年久失修,有些路段可能已经坍塌,我们必须小心。”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暗道时,突然听到地面上传来剧烈的撞门声和日语的呵斥声。特高课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快走!”老烟枪催促道,率先钻进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