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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贞路4号的傍晚,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弗农·德思礼庞大的身躯陷在客厅的扶手椅里,肥硕的手指烦躁地敲打着椅臂,电视里晚间新闻的嘈杂声也无法掩盖他粗重的喘息。佩妮姨妈神经质地用鸡毛掸子掸着早已一尘不染的壁炉架,尖削的脸上写满了压抑的怒火。达力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粗壮的手指不停地将薯片塞进嘴里,发出令人厌烦的咀嚼声。
一种暴风雨前的、令人窒息的宁静,笼罩着整栋房子。
碗柜的门被猛地拉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子!滚出来!”弗农姨父的咆哮如同炸雷,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把花园的杂草给我拔干净!每一根!要是让我看到一片叶子,你就别想吃晚饭!”
哈利从碗柜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缩肩,而是平静地抬起头,碧绿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沉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漠然。他体内,雷霆道种温顺却磅礴地流转着,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底气和疏离感。德思礼一家的暴怒,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池塘边青蛙的鼓噪,喧闹却毫无威胁。
这种平静的、近乎蔑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弗农姨父。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弗农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庞大的身躯像一堵肉山般逼近哈利,油腻的胖脸因愤怒而涨成紫红色,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哈利脸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该死的怪胎!一个躲在碗柜里的寄生虫!要不是我们大发慈悲收留你,你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佩妮姨妈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气,鸡毛掸子指向哈利,声音颤抖:“看看他!弗农!我就知道!跟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样!那种眼神!那种……不正常的样子!”
达力也停止了咀嚼,笨拙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小眼睛里闪烁着蠢笨的恶意和一丝被抢走注意力的嫉妒。
哈利依旧沉默着,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喷溅的唾沫。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你敢躲?!”弗农姨父彻底暴怒,巨大的手掌带着风声,狠狠扇向哈利的脸颊!这一巴掌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足以打掉一个成年人的牙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哈利碧绿的眼眸中,一丝冰冷的厉芒骤然闪过!并非愤怒,而是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本能的排斥!
嗡——!!!
他丹田深处的雷霆道种核心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搏动!狂暴的青紫色道韵瞬间失控,如同决堤的洪流,悍然涌向四肢百骸!
滋啦——!!!!
没有念咒,没有魔杖!数道凝练到极致、跳跃着毁灭性电弧的青紫色雷光,如同护主的狂蟒,猛地从哈利周身爆发出来!耀眼夺目的雷光瞬间吞噬了客厅昏暗的光线,将一切映照得如同白昼!
“啊啊啊——!!!”
弗农姨父扇出的手掌在触及雷光的瞬间,如同撞上了高压电网!他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庞大的身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弹飞出去,重重砸在对面的墙壁上!墙壁上的照片框噼里啪啦地摔碎一地!他整条手臂呈现出可怕的焦黑色,冒着缕缕青烟,散发出皮肉烧焦的糊味!他瘫软在地,翻着白眼,发出痛苦的呻吟,几乎昏死过去!
“弗农!”佩妮姨妈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手中的鸡毛掸子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达力吓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肥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惊恐的呜咽,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雷光并未持续,一闪即逝。客厅重新陷入昏暗,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臭氧味和皮肉焦糊味,以及德思礼一家惊恐的喘息和呻吟。
哈利站在原地,周身缭绕着细微的电火花,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短暂的愕然,随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他看了一眼焦黑冒烟的弗农姨父,又看了看吓瘫的佩妮和达力。
“看来,”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晚饭是没法吃了。”
他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门口。步伐平稳,没有丝毫慌乱。
哈利走出德思礼家的大门,夏夜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自由的味道。身后房子里传来佩妮姨妈崩溃的哭喊和弗农姨父痛苦的呻吟。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一次,彻底结束了。德思礼家再也容不下他,恐惧会压倒一切。他需要立刻离开,在魔法部或者任何什么人被惊动之前。
然而,他刚踏上门前的小径,脚步猛地一顿!
嗡——!!!
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极致恶毒和贪婪的恐怖意念,如同早已埋伏在侧的毒蛇,骤然从女贞路上空降临,死死锁定了他!是玄诚的蚀魂烟!它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他力量失控暴露的这一刻!
这一次,不再是微弱模糊的窥探!而是一道凝练如实质、边缘缠绕着暗紫色荆棘纹路的恐怖意念冲击,如同无形的巨矛,狠狠刺向他的灵魂!意图不再是探测,而是……擒拿!吞噬!
“呃!”哈利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撕扯出体外!额头的闪电疤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丹田道种爆发出激烈的、自主防御的青紫雷光,与那蚀魂烟意念悍然对撞!
滋啦——!!!
无声的精神风暴在哈利识海中炸开!他身体剧烈摇晃,脸色瞬间煞白!玄诚的本体力量远超想象!即使隔着无尽时空,这道意念冲击也远非现在的他能够抗衡!
“蝼蚁……找到你了……道种……归我了……”一个冰冷、扭曲、充满无尽贪婪的嘶哑声音,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就在哈利即将被这股恐怖意念彻底压垮、道种即将被强行抽离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整个女贞路4号,乃至整条街道的天空,猛地一亮!并非闪电,而是一种更加浩瀚、更加威严的、纯粹由银色星辉构成的巨大光柱,仿佛撕裂了夜空,从天穹之外悍然降临!
光柱精准无比地笼罩了女贞路4号,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瞬间隔绝了那道蚀魂烟意念!
滋——!!!
蚀魂烟意念撞在星辉屏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强酸腐蚀金属的尖锐嘶鸣!暗紫色的烟雾剧烈扭曲、沸腾、蒸发!玄诚那充满贪婪的嘶哑声音化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瞬间远遁、消失!
星辉屏障持续了数秒,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哈利脱力般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向夜空,哪里还有星辉的影子?
是霍格沃茨的守护阵?是邓布利多?还是……赵教授?!
没时间细想!远处已经传来了邻居惊恐的尖叫声和窗户打开的声音!女贞路4号内部的焦糊味和臭氧味也飘散了出来!必须立刻离开!
哈利挣扎着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德思礼家,咬了咬牙,转身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夜幕之中。
几分钟后,女贞路4号内,佩妮姨妈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急救电话和警察局的电话,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怪物”、“袭击”、“着火了”(她误将臭氧味和焦糊味当成了火灾)。警车和救护车的刺耳鸣笛声划破了女贞路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