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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语气都一模一样!小木头浑身一震,几乎就要冲过去开门。但就在手碰到门闩的那一刻,他猛地停住——师父明明去喝喜酒了,说好至少五六天,怎么会突然半夜出现在这风雪老林里?而且……师父从不会直呼他“木头”,都是叫“小木头”!
是假的!外面的东西能窥探人心,幻化声音!
小木头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
外面的“师父”见骗不开门,哀嚎哭求了一会儿,又变成了厉声咒骂,最后声音越来越尖利,完全不像人声了。
闹腾了半夜,那声音终于渐渐远去。
小木头几乎虚脱,他知道这东西一晚比一晚厉害,明晚自己恐怕就扛不住了。必须想办法。
第三天白天,小木头翻遍了师父的旧物,终于在炕席底下找到几张皱巴巴的黄符纸,还有半块干硬的朱砂。他记得以前看师父画过辟邪的符,便凭着记忆,咬破手指,混着朱砂,歪歪扭扭地画了几张,贴在了门窗上。
他又把师父那柄锈迹斑斑的铜烟袋锅子找出来,据说这烟锅子跟了师父几十年,敲死过不少邪乎东西,沾着阳气煞气。
夜幕再次降临。小木头严阵以待。
这一次,外面没有脚步声。快到子时的时候,一阵浓雾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包围了场部小屋。雾气中,那敲门声直接响了起来,仿佛那五人就站在浓雾里,根本不需要走过来。
门上的黄符纸微微发起热来。
敲门声变得不耐烦,变成了撞击。但那破木门今晚却异常坚固,撞上去只发出沉闷的响声,纹丝不动。
小木头紧握铜烟袋锅,死死盯着房门。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小木头正疑惑,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击在窗户上!糊窗的旧报纸“刺啦”一声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一张脸紧紧贴在破洞处,向屋里窥视!
那根本不是人的脸!青灰色的皮肤,眼睛只有两个空洞,没有鼻子,嘴巴是一条歪斜的裂缝——这正是站在最右边那个矮小“人”的脸!
小木头吓得大叫一声(虽然他发不出声音),想都没想,把手里的铜烟袋锅狠狠砸了过去!
“当!”一声脆响,正好砸在那张怪脸的眉心。
窗外发出一声尖厉至极、痛苦万分的嚎叫,完全不似人声。那脸猛地缩了回去。
雾气剧烈地翻涌起来,外面传来混乱的咆哮和撕打声,像是另外四个在愤怒地责骂甚至殴打那个受伤的。过了好一会儿,混乱的声音和浓雾才一起渐渐远去,消失在老林深处。
小木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天亮后,老赵头果然回来了,听小木头连比划带写地说了经过,老头脸色大变:“坏菜了!你小子碰上‘五精迷途’了!”
他告诉小木头,这老林子里早年憋死过五个不成器的伐木工,怨气不散,久而久之聚成了精怪,喜欢在冬天夜里出来害人。它们通常四个厉害的带着一个弱些的,专找落单的或阳气弱的。它们会轮流迷惑人,若开了门,或应了话,甚至只是长时间看了它们中间最弱那个的眼睛,人的魂就会被慢慢吸走,变得痴傻,最后冻死在外头。
“它们五个共用一股邪气,但心思不全一样,常内讧。”老赵头抽着烟袋,心有余悸,“最右边那个最弱,也最急躁贪婪,常坏事。你昨晚那一下,破了它的相,伤了它们的根本,估计能消停个好几年了。幸好你没看它的眼睛!”
小木头这才后怕起来,暗自庆幸。
后来,老赵头找来屯里的萨满,在场部周围做了法事,加固了防护。那“五精”果然再没来撞过门。
只是,每年到了冬天最深、雪最大的夜晚,场部周围的人有时还能听到老林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和咆哮声,像是几个声音在互相埋怨、撕扯。
大家都说,那是“五精”又在内讧了。而最凄厉、最委屈的那声尖叫,据说永远是来自最右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