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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拿行李，上车时还算轻松。俩人在同一个包厢，都是下铺。
戚妤初把网兜放在小餐桌上，疑惑地问顾岳泽：“这安城不是个小站吗，怎么晚上还有这么多乘客？”
顾岳泽脱下外套，叠好后放在枕边，不慌不忙地答道：“安城火车站虽然不大，但它地理位置好，是沟通南北的要塞。很多人选择在晚上坐火车，是为了省下住招待所的费用。”
“想不到顾营长知道的还挺多。” 戚妤初从网兜里拿出一个桃子递给他，“顾营长，请你吃桃子。我洗过了，特别甜。”
顾岳泽刚想拒绝，就看到戚妤初举着桃子，一脸献宝的表情。顿时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伸手接过桃子，咬了一口。
“好吃吗？甜不甜？”戚妤初满脸期待。
顾岳泽点点头， “好吃，确实很甜。”
“看，我没骗你吧！”戚妤初一脸傲娇的表情，拿起一个桃子也吃了起来。
吃完桃子，俩人先后去洗漱。回来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
“顾营长，您多久没回过家了？”
“大概有三四年了吧。”
“这么久不回家，您父母不惦记您吗？”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都在父母身边，父母应该很少会想起我。”
顾岳泽的语气很轻松，不知为何，戚妤初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伤感。
“戚同志，说说你吧。你家兄弟姐妹多吗？为什么让你下乡？”
“我的家庭有些特殊，我外公曾是南市最大的药材商，也就是别人口中的资本家。运动开始前，我外公就收到了风声，开始着手变卖家产，准备带家人出国。我爸当时是南大的物理老师，我妈怕连累我爸，就带着我弟弟跟着外公一家出了国。运动开始后，外公一家被清算。我爸不肯登报与我妈撇清关系，被送去了黑省农场改造。我爸离开前，求我大伯将我的户口迁到了我大伯名下。”
戚妤初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顾岳泽心里却掀起了波澜，他没想到戚妤初竟有这样的过往。
“你母亲离开时你是不是还很小？这些年寄人篱下，日子不好过吧？”
“我妈走那年我八岁，我曾经怨恨她，为什么只带走弟弟，却不带我。大伯说，我妈是怕我们都走了，我爸会承受不住，才将我留下。之所以带走弟弟，是因为弟弟才三岁，更需要妈妈。我九岁那年，我爸就去了农场，我已经八年多没见过他了。所幸大伯一家对我很好，视如己出。”
“你选择去黑省下乡，是不是为了你父亲？”
戚妤初点点头，“虽然大伯每个月都会给我爸寄生活物资，但见不到人，我始终不放心。我想离我爸近点，这样方便的时候，我可以去看看他。”
“黑省有好几个农场，你知道你父亲在哪个农场吗？”
“知道，我爸在汤原县繁荣公社下面的翠岗农场。之前我大伯寄的物资都是寄到那里。”
“如果你父亲真的在翠岗农场，那就离你下乡的地方不远，大概五百里地左右。想去的话，有直达的班车。”
“真的吗？那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大队的领导会不会给假。”
“你们知青每个月都有几天假，如果真有事也可以请假。大队领导不会不近人情的。”
俩人正说着话，包厢的灯突然熄了。他们默契地不再说话，闭上了眼准备睡觉。
戚妤初睡了一下午，一点都不困。她想进空间看看，可顾岳泽就在旁边躺着，她不敢低估一个军人的敏锐性。辗转反侧了很久，才慢慢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