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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当棋子还沾沾自喜，这叫愚蠢。”
特里克西转头看见露娜，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藤蔓牢牢拽住。
“月……月亮公主……”
露娜缓步走到树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未来的紫悦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为她卖命？”
特里克西咬着牙，嘴唇哆嗦着，却硬是不肯再说话，只是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着她。
程晓鱼走到紫悦身边，低声道：“她的魔力波动很不稳定，像是被强行注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垮掉。”
紫悦点了点头，看向特里克西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我们不是要伤害你，只是想让你看清真相，未来的我就是在利用你，根本不是什么‘荣耀’，她只是在消耗你。”
特里克西依旧沉默，头却微微低了下去，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云宝收起翅膀，沉声道：“不管她听不听，咱们都得做准备。未来的紫悦既然敢派马来，迟早会亲自露面。”
露娜望着特里克西，缓缓道：“解开她的束缚吧。绑着她，也问不出什么。”
众马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云宝上前咬断藤蔓
特里克西踉跄了一下，却没有逃跑，只是站在原地，低着头，像个迷路的孩子
……
她被松开藤蔓的瞬间，身体晃了晃，像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垂着蹄子站在原地，看着众马收拾行囊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发颤的茫然：“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
露娜刚走到树旁，闻言转过身，蓝银色的鬃毛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这些孩子。”
她的目光扫过紫悦她们，带着一丝欣慰，“她们比你想象中更懂得‘原谅’二字的分量。”
说罢，她俯下身，轻轻拨开地上的落叶
紫悦闻言扭头看向程晓鱼，眼里带着点探究：“这是你的意思吗？”
程晓鱼摇了摇头，视线落在特里克西身上：“不是我。但你看她——”
他抬了抬下巴
“她刚才说那些狠话的时候，蹄子一直在抖，连站都站不稳。”
众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特里克西的前蹄紧紧攥着，指节泛白，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哪里有半分刚才嘲讽时的嚣张？碧琪“呀”了一声，小声说：“原来她刚才是装的？”
“不是装，是硬撑。”
程晓鱼解释道
“被未来的紫悦，心里未必没有悔意，只是拉不下脸承认。那些狠话，多半是没经过脑子的气话，怕咱们看不起她罢了。”
特里克西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却还是嘴硬：“谁……谁后悔了？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柔柔怯生生的声音打断：“那个……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这里还有半块燕麦饼。”
柔柔举着饼子朝她递了递，眼里没有丝毫敌意。
特里克西看着那块冒着热气的饼子，又看了看众马脸上并无恶意的表情，紧绷的肩膀忽然垮了下来。
她别过脸，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不吃。”
苹果嘉儿见状，把水壶往她面前一塞：“不吃也得喝点水，看你嘴唇干的。”
特里克西捏着水壶，指尖触到温热的壶身，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这辈子都在追求“强大”，总觉得只有赢过所有人才能被尊重，却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明明是敌人，却愿意递来一块饼、一壶水，愿意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
程晓鱼看着她偷偷用蹄子抹了把脸，对紫悦笑了笑：“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紫悦抬起覆着淡紫色短毛的蹄子，轻轻往程晓鱼肩上一锤，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亲昵：“你啊，还是这么心软善良，都不知道替自己多想想。”
程晓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撞得微微趔趄，下意识皱起眉，抬手按住肩头缠着纱布的地方，声音带着点委屈：“哎哟，我伤口还没好呢，你这一下差点给我捶疼了。”
紫悦顺着她的动作瞥了眼那几乎裹住半条胳膊的白色纱布，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语气笃定：“看你这包扎的手法，整齐又细致，还带着点蕾丝花边的小设计，肯定是珍奇的手笔吧？也就她能把伤口包得这么精致。”
低头瞅了眼他胳膊上缠着的绷带，指尖轻轻碰了碰边缘，语气软了些：“谁让你总爱逞能，伤口没好就到处跑。”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珍奇的手艺确实没话说，你看这绷带缠得多规整，边角都叠得整整齐齐，换了云宝，怕是能缠成个粽子。”
“嘿！怎么又扯上我了？”
云宝正扑棱着翅膀悬在半空，闻言一个俯冲落在程晓鱼身边，翅膀带起的风掀得他额前的毛乱晃
“我缠绷带怎么了？结实啊！上次苹果嘉儿摔了腿，还是我给她缠的，照样跑跳自如！”
程晓鱼笑着拨开被吹乱的鬃毛：“是是是，云宝缠的绷带最结实，珍奇缠的最漂亮，各有各的好。”
云宝挑了挑眉，翅膀往程晓鱼肩上一搭，挤眉弄眼道：“不过说真的，晓鱼，你最近可是越来越抢手了啊。”
她朝帐篷那边努了努嘴
“珍奇刚才看你跟露娜走的时候，那眼神，活像被抢了糖的小幼驹。”
程晓鱼的耳朵“唰”地红了，抬起蹄子想去捂云宝的嘴，却被她灵活躲开。
“别瞎说，珍奇是担心我伤口……”
“担心伤口需要站在帐篷门口瞅半天？”
云宝笑得更欢了
“还有紫悦，刚才跟你说话时，尾巴都快摇成小旗子了，也就你这木头看不出来。”
紫悦在一旁听着，脸上泛起薄红，伸蹄子拍了云宝一下：“就你话多，赶紧收拾东西”
云宝做了个鬼脸，拍着翅膀飞开了，临走前还冲程晓鱼喊：“好好把握啊，绷带怪！”
程晓鱼站在原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看着伙伴们忙碌的身影
珍奇正低头整理着药箱，阳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
紫悦在清点魔法卷轴，时不时抬头往他这边望一眼
远处的柔柔，碧琪，苹果嘉儿正和特里克西说着什么，特里克西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些。
而露娜趴在树下看着这一幕，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他忽然觉得，身上的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心里反倒被一种暖暖的感觉填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