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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数家珍,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而〈昆仑墟〉…是中枢,是总纲。得到它,我就能将前面八卷解析、编译出的规则碎片,整合成一个完整的…‘世界树逻辑层’的雏形。”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水寒身上,那目光深邃得如同宇宙本身。
“联邦的每一次‘修正’,每一次扑灭我们点燃的混乱之火,其释放出的巨大因果能量,都被我引导,反向充能给了深渊,加速着我的解析和编译进程。他们越是努力维持他们的秩序,就越是在我编译新世界的‘熔炉’中,添柴加火。”
“SCF的贪婪,绯暗部落的恐惧,渊汐会的阴谋…所有这些势力,都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我收集规则‘数据’的探针,成为了测试深渊与星纹融合反应的…‘实验场’。”
沈无咎走回“母钟”旁,脚下那散发着β波段辉光的古老刻痕,与他体内的深渊能量共鸣着。
“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囚笼’…”他轻轻抚摸着冰冷潮湿的石壁,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是他们自以为是的保险栓,却也是我最完美的操作间。在这里,无人打扰,我可以安心地…将吞噬灵魂的暗力,驯化成掌间的玩物。”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肌肤下偶尔翻涌的幽暗纹路,像是抚摸情人般轻轻触碰,低语道:“你看,连深渊…都得听我差遣。”
那语气里的狂妄混合着细碎的、浸入骨血的疯意,却因为其极致的清醒与理性,让人生不起憎恨,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敬畏。
水寒看着自己的老师,心中最后一丝迷茫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灼热的、近乎信仰的坚定。他明白了,他们不是在破坏,而是在…创造。以一种颠覆所有现有认知的方式,创造一个新世界。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水寒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等,继续等。”沈无咎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那座刚刚立起的“开源星碑”。
“等〈鼎位〉卷的规则被彻底解析融合,等SCF和联邦的冲突因这份‘共享’而进一步升级,等星海其他势力被这潭越来越浑的水吸引而来…”
“同时,”他看向水寒,眼神锐利如刀,“你的时序之力,需要更进一步。不仅要能模拟、引导,更要深入理解〈合闸〉卷即将揭示的‘时序星纹之力’的本质。当所有规则解析完成,当旧秩序崩坏的那个‘刹那’来临…”
他的声音如同深渊本身的许诺,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我需要你,以‘噬时者’的权柄,锁定那个万物归墟的‘瞬间’,为我们即将编译的‘新世界’,构筑一个永恒的…‘重构生态位’。”
雨,不知疲倦地下着。
环形石剧场内,师徒二人的身影在幽蓝的辉光与氤氲的水汽中,如同两位在时间尽头对弈的神只。
沈无咎的谋划,早已超越了简单的阴谋与对抗。他将自己化为终端,将敌人的行动化为养料,将世间的规则化为代码。
他在下一盘棋,以星海为盘,以众生为子,以规则为线。
而棋局的终点,并非将军,而是…
…重启服务器。
“感觉到了吗,水寒?”沈无咎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什么?老师?”
“新世界的敲门声…”沈无咎闭上眼,仿佛在聆听只有他能感知的旋律,“…就在那无数终端连接向我体内虚无的…数据流的嗡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