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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先生最终还是没有叫醒囡囡。
他就站在旁边,像个老松树似的,一动不动的观察了整整一节课。看着小娃娃流口水,听着小呼噜,感受着自发汇聚的灵气,还有死而复生、还长了新芽的小草……
直到下课钟声响起,小弟子们纷纷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站在后排的老先生和还在睡觉的新同学,孙老先生才回过神来。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囡囡,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今日课业到此为止,回去好生感悟。散了吧。”
小弟子们叽叽喳喳地起身离开,不少人都好奇地瞄向囡囡。
紫萱和大黑立刻冲了进来。
“小师妹?小师妹醒醒,下课了!”紫萱轻轻推了推囡囡。
囡囡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印子,她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姐姐……吃饭了吗?”
紫萱:“……”合着您以为来睡觉等开饭呢?
大黑则警惕地看了看孙老先生,又看了看囡囡,小声问:“老大,有人欺负你吗?你眼睛都红了!”
孙老先生嘴角抽了抽,懒得理会这憨货,他背着手,踱步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变得绿油油的小草,这才摇着头,一脸若有所思地走了。他得回去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类似情况的记载。
下午,紫萱又接到了执事弟子的通知,带囡囡去丹峰的基础炼丹房,进行“观摩体验”。
据说这是宗主特意安排的,旨在让囡囡“全面感受宗门各项基础技艺,陶冶情操,或许能发现其天赋所在”。
紫萱看着通知,心里直打鼓。上午去学堂睡觉,下午去炼丹房?宗主这是嫌宗门太安静了吗?
她可是听说过丹峰那群师兄师姐对炼丹房看得多重,规矩又多严格。
但命令就是命令。
紫萱只好再次给囡囡收拾利索,抱着同样睡眼惺忪的蛋蛋,后面跟着忠实保镖大黑,一行人又往丹峰走去。
大黑一边走一边嘀咕:“炼丹有啥好看的,烟熏火燎的,还不如去劈柴实在。”
紫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炼丹可是宗门重要的辅修技艺,厉害的炼丹师地位高着呢!”
“哦。”大黑挠头,“那老大以后肯定是最厉害的炼丹师!”
紫萱:“……”算了,跟这憨货说不通。
基础炼丹房比学堂热闹多了,也热多了。一排排大小不一的丹炉坐落在火口上,地火被阵法控制着,散发出热量。空气里弥漫着草药混合的奇特味道,有的清香,有的苦涩。
负责指导的是一位姓王的炼丹师,看起来三十多岁,脸色有些严肃,眼神锐利,一看就是对自己领域极为认真的人。他同样接到了宗主的通知,看到被领进来的囡囡,眉头皱得死紧。
这么个小不点?来炼丹房?开玩笑呢?怕是连丹炉都够不着!
但他还是压着火气,硬邦邦地说:“今日尔等观摩炼制最基础的‘清风散’,需保持绝对安静,不得喧哗,不得随意触碰任何物品,尤其是丹炉和草药,明白吗?”
后面这话主要是盯着囡囡说的。
囡囡被这里热烘烘的空气和各种各样的味道弄得有点好奇,大眼睛四处张望,点了点头。
紫萱赶紧保证:“王师叔您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她,绝不乱动!”
王炼丹师这才哼了一声,开始讲解:“清风散,乃最基础之丹药,所需材料仅三种:清心草两钱、薄荷叶一钱、凝露花半钱……处理药材需精细,火候把控是关键,先武火萃取,后文火凝丹……”
他讲得很仔细,步骤清晰。
下面观摩的弟子大多有些基础,听得连连点头。
囡囡也踮着脚尖,看着被拿出来的草药,小鼻子抽动着,觉得那个薄荷叶的味道挺好闻的,清心草看起来像普通的草,凝露花倒是亮晶晶的。
王炼丹师讲解完毕,便开始亲自演示。他手法熟练地处理药材,依次投入一个示范丹炉中,控制地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独特的美感。
丹炉里渐渐传出药香,一切顺利。
演示完毕,王炼丹师道:“现在,尔等可分批上前,尝试炼制。记住,严格按照方才的步骤,不得有误!每组限时一炷香。”
弟子们分成几组,摩拳擦掌,准备实践。
囡囡看着别人都上前了,也拉着紫萱的衣角:“姐姐,囡囡也想玩那个炉子。”
紫萱头皮发麻:“小师妹,那不是玩,那是炼丹,很危险的!我们看着就好,啊?”
“不嘛不嘛,囡囡也想试试!”囡囡看着那些师兄师姐往丹炉里扔草药,觉得好像挺好玩的,跟她过家家往锅里放树叶差不多。
王炼丹师听到了,立刻一个眼刀甩过来:“不可胡闹!地火无情,岂是儿戏!”
囡囡被他一凶,小嘴一瘪,眼看金豆豆又要掉下来。
正好有一组弟子完成了,虽然成品不怎么样,但总算没出岔子。王炼丹师稍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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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囡囡旁边一个看起来七八岁、胆子颇大的小弟子大概觉得她可爱,又看她可怜兮兮的,小声对她说:“小师妹,你别哭,等下组结束,你站我旁边,我帮你拿点边角料的草药,你扔着玩试试?”他想着反正最后也是要清理掉的废料。
囡囡一听,立刻雨过天晴,用力点头:“嗯!”
紫萱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又一组弟子上前。囡囡就在热心小弟子的掩护下,悄悄溜到了最边上一个刚空出来的小丹炉旁。那个小弟子真的偷偷塞给她一小把处理药材时掉落的碎渣,低声道:“快,就扔进去一点,然后离远点!”
王炼丹师正在指导另一侧的弟子,没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