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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温热,而是一种被强行唤醒的、冰冷的“饥饿”感!这股感觉通过掌心,清晰地传递到任天齐的识海——是残玉里那个刚刚吃饱沉睡的“小家伙”,被这突然侵入的、精纯的阴寒能量刺激得再次苏醒了!它传递来一个极其简单粗暴的意念:
吃!
几乎是本能地,任天齐不再试图撕扯触手,反而将被缠住的右手手腕,连同那滑腻冰冷的触手和疯狂涌入的阴寒毒息,狠狠地向自己拉近!同时,将全部心神沉入左手残玉,疯狂地催动那股冰冷的“饥饿”意念!
“给我——吞了它!!”
一个无声的咆哮在识海炸响!
“嗡!”
残玉碧光大盛!一股远比之前强大、霸道绝伦的吸力猛地爆发!不再是温润的引导,而是如同饕餮张开了吞噬之口!目标直指那缠绕在任天齐手腕上、正疯狂注入阴寒毒息的寒螭触手!
“嘶——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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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滑腻冰冷的触手如同触电般剧烈一颤!惨绿色的幽光疯狂闪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它注入的阴寒毒息,此刻不再是攻击的武器,反而成了被疯狂掠夺的美餐!更让它魂飞魄散的是,它体内辛苦修炼积攒的本源妖力,竟然不受控制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那触手,被对方掌中那点碧光疯狂地抽吸吞噬!
缠绕的力道瞬间松脱!那寒螭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一声沉闷痛苦、带着水泡破裂声的嘶鸣,惨绿色的幽光惊恐万状地向潭底更深沉的黑暗处疯狂逃窜,眨眼间消失不见!
危机解除,但残玉爆发的恐怖吸力并未停止!它如同尝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在吞噬了寒螭部分妖力后,贪婪的“目光”猛地锁定了任天齐体内——锁定了那刚刚觉醒、蛰伏于尾椎处的冰魄本源印记!
“不!” 任天齐心中警铃大作!这器灵要反噬其主?!
他拼命想切断与残玉的联系,但那股吸力霸道绝伦,瞬间缠绕上脊椎深处那点冰蓝印记!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被强行剥离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比之前尾椎爆裂还要强烈百倍!仿佛灵魂都要被抽走!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点冰魄本源印记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反抗!一股精纯、冰冷、带着至高威严的寒气然炸开,与残玉的吞噬之力狠狠对撞!
“轰——!”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在任天齐的识海深处,仿佛两颗星辰对撞般的恐怖轰鸣!冰蓝色的光焰与碧色的漩涡在他体内疯狂肆虐、撕扯!整个寒渊潭水以他为中心,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潭底沉积的淤泥、碎石被狂暴的能量卷起,浑浊一片!
痛!无法形容的痛!身体仿佛要被这两种同源却相斥的至高力量彻底撕碎!任天齐的意识在这毁灭性的冲击中,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舟,瞬间被抛入一片死寂的冰蓝与深沉的碧色交织的混沌之中。
在这片混沌的中心,一点微弱的意念挣扎着浮现,带着一丝熟悉的、压抑的轻咳尾音,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叹息,轻轻拂过他即将崩解的意识:
“凝神…守一…天齐…心若冰渊…天塌不惊…”
是母亲的声音!是《紫府仙诀》开篇那拗口残句的真意!
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这熟悉的声音和口诀,瞬间点燃了任天齐求生的意志!他不再抗拒体内两股恐怖力量的撕扯,而是强迫自己濒临崩溃的意识,死死抓住那“凝神守一”、“心若冰渊”的意念!
放空!接纳!引导!
他不再将自己视为战场,而是视为…通道!视为熔炉!
残玉要吞噬冰魄本源?冰魄本源要反抗吞噬?好!那就让它们“吃”!但吃下去的,必须按他的方式来运转!
他将全部残存的意志,化作无形的桥梁和熔炉的壁障。引导着那被残玉吞噬、转化后的精纯能量(混合了寒螭妖力和冰魄本源),不再任由其冲撞,而是强行按照《紫府仙诀》残篇中那些深深刻在杂役房墙壁上的、他日夜摩挲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拗口路线,在体内几条最基础、最微末的经脉中,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推动、流转!
如同在沸腾的岩浆中开辟冰道!每一次推动,都伴随着经脉被强行拓宽、撕裂的剧痛!但每一次成功的、微小的周天循环,都有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平和的冰凉气息生成,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汇入尾椎处那点冰魄本源印记之中。印记的光芒不再狂暴,反而变得更加凝实、深邃,如同寒渊之心。
而残玉似乎也在这奇异的循环中得到了某种“安抚”,那霸道的吞噬之力缓缓收敛,碧色光华内蕴,再次传递出一种满足而平和的微弱韵律波动,甚至…带着一丝孺慕般的依赖?
狂暴的冰蓝光焰与碧色漩涡渐渐平息。寒渊潭水的巨大漩涡也缓缓消散,只留下浑浊的潭水和漂浮的杂物。
任天齐悬浮在冰冷的潭水中,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在他尾椎深处,那点冰魄本源印记,却比之前凝实了数倍,散发着内敛而威严的寒芒。印记的边缘,不再是模糊的光晕,而是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极其微小、却繁复玄奥到极致的冰晶符文——那正是《紫府仙诀》残篇开篇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勉强完整的符文!
他的身体,成了这两种至高力量初次交锋、又达成微妙平衡的…第一个祭品,也是第一个受益者。
岸边,那矮壮弟子看着潭水中久久没有动静,只有浑浊的淤泥翻涌,脸上露出不耐烦和残忍的狞笑:“废物就是废物!喂了寒螭倒也干净!” 他抬起脚,准备将岸边一块尖锐的石头踢入潭中,给那“尸体”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
“咕噜噜…”
潭水中心,一串细密的气泡冒了上来。紧接着,一只苍白、伤痕累累却异常稳定的手,破开浑浊的水面,手中紧紧抓着一大把边缘带着锯齿、散发着微弱寒气的墨绿色水草——冰魄藻。
任天齐的头颅缓缓浮出水面,散乱沾着污垢的发丝贴在额前,遮住了大半面容。只有那双眼睛,透过发丝的缝隙,冷冷地投向岸上惊愕的矮壮弟子。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麻木隐忍,也不再是绝境中的凶戾,而是一种深不见底、如同寒渊潭水般的冰冷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