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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有五官,脸上只有无数个折射出不同角度、不同景象的破碎镜面,给人一种极其诡异和错乱的感觉。
它“看”向了王清阳。
尽管隔着一层“光镜”,王清阳依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视线穿透了空间,牢牢锁定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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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阵极其细微、仿佛无数碎片摩擦的、非人的低语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断断续续,却带着致命的蛊惑:
“…看…见…了…吗…”
“…真…相…”
“…碎片…里…”
“…力…量…”
“…归…墟…之…秘…”
“…打…碎…枷…锁…”
“…成…为…真…正…的…你…”
这低语仿佛带有某种魔力,王清阳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一种强烈的、想要看清镜中真相、获得其中力量的欲望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来!体内那缕冰冷的月华仙力似乎也受到了刺激,开始微微躁动!
就在这时!
他胸口那枚一直温养着的柳叶玉石,猛然爆发出灼热的翠绿色光芒!一股蓬勃的生机之力如同清泉般涌入他的四肢百骸,瞬间冲散了那股冰冷的蛊惑!
同时,他眉心深处,那缕属于白瑾的仙元也微微一震,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如同警钟,将他几乎迷失的神智猛地拉了回来!
王清阳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那“光镜”中的破碎人形似乎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恼怒的嘶鸣,镜面一阵扭曲,迅速黯淡、消失。墙壁上的光斑恢复了正常。
身体的束缚感也消失了。
王清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眼中充满了后怕。
刚才那是什么?!是“影爪”的邪术?还是…九台“镜冢”里的东西?!
那低语…太可怕了!竟然能直接引动他内心的渴望和仙力的躁动!
“清阳哥?”林雪被他的喘息声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担忧地望过来。
“…没…没事…”王清阳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想让她担心,“…做了个噩梦…”
林雪将信将疑,但还是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王清阳接过水杯,手还在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清水,水面上倒映出自己苍白惊惶的脸。
忽然,他瞳孔猛地一缩!
水面的倒影里,他的眼睛深处…似乎…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点破碎的、镜面般的反光?!
他猛地闭眼,再睁开看去,倒影已经恢复正常。
是错觉吗?还是…那东西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意识到,“影爪”或者说它们背后的存在,并没有放弃。它们无法强行突破白瑾的封印和外部的防御,便开始采用更阴险的方式——从内部,从他心灵的缝隙入手,进行蛊惑和侵蚀!
地底的波动,镜中的低语…
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真正的考验,或许现在才刚刚来临。
他握紧了手中的水杯,感受着体内那缕冰凉的仙力和胸口玉石的温热,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无论对方想做什么,他都必须守住本心。
为了父亲,为了小雪,为了所有关心他的人,也为了…那位看似冰冷,却一次次救了他的白师傅。
他抬头,望向窗外冰冷的月光,仿佛能感受到遥远长白山中,那一双同样凝视着此地的琥珀色眼眸。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