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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损人不利己的事，田仁义干得很麻利。那利己的事，吴永贵干得更麻利。
第二天天还没亮，吴永贵就收拾利落，腰上别着烟袋，换了双合脚的布鞋，大步走出了村。
日头刚挂到树梢，吴永贵就敲响了女儿的家门。
刚准备好早饭的吴小蓉，利落地打开门，一见是自己的父亲，她心里略有些紧张。
“大，你咋一早来了么？家里出事咧？”
“莫事，俄来找冯通拉点话。”
“还莫咥饭吧，俄给你盛饭去。冯通，俄大来咧。”吴小蓉是个利索的女子，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冲着里屋叫着自己的男人。
“叔，你来咧。”冯通穿戴整齐走出门。
“通娃，俄有事要跟你说咧。”
“叔，咱先咥饭。叔，俄去给你拿酒杯。”
“不喝酒嘞。”
……
早饭吃完，吴永贵也把从田仁义下台直到昨天的事情，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冯通听完之后，很是不以为然，“叔，这莫多大事。俄们本来说要把小苏调进城里来，进县城的家具厂。这一来想让他多给村里做些贡献，二来俄们最近也忙得很，就把这事落下了。”
“咋，你们也想要小苏？那可不行。现在村里全靠着苏淮咧。再说咧，你两个哥哥还要跟着他学手艺，可不敢让他现在就走。”听了女婿的话，吴永贵的心更急了。
“叔，俄不是说了么，这事先不急。明年再调苏淮也行么。不过公社里头，俄得先打个预防针。这事到了这一步，恐怕俄身份有点不够，得去找人咧。莫麻达，不是多大的事。毕竟你们不是私人买卖，都是集体的么。”
“这才对么。俄跟你说，你哥都能打炕桌咧。虽然苏淮说不咋样，还得好好再练练，可俄看着挺好。桌面那个平整……”
吴永贵提到儿子，脸上写满了幸福和开心。
————
田仁义还算是个有主意的。昨天第一趟进公社，他先去了趟公社的木工坊，借着打家具的名义，挑挑拣拣，说他们做的还不如自己村里头的木匠。
本来脸就冷的木工们，听了田仁义的话，差点把他揍一顿。
结果田仁义站在木工坊门口，大声地吆喝着，说他们的手艺不好，早晚得让大湾村的木匠顶下去……
在木工动真火之前，田仁义很有眼色地跑开了。事情捅了上去，剩下的事情就看别人怎么干了。
在木工坊里耽搁的时间可不短，等田仁义再来到公社革委会，门卫以主任去县里开会为由，几句话就把田仁义打发了。
门卫可不想在领导吃饭的时候，放陌生人进去。领导不开心，自己就更不开心了。
田仁义没有办法，只得转头先回家。
第二天，就在吴永贵刚到女婿家的时候，田仁义再次到了公社革委会。还没进门，就见几个穿着中山装，骑着自行车的人，说说笑笑朝外走。
田仁义不自觉地就让开了身子。等人走了之后，他才向门卫讲明，自己来找主任。
门卫指了指刚才那几个人走的方向，说你来晚了。至于领导们啥时候来，那就不是自己一个看大门的知道的了。
田仁义心有不甘，心一模，在大门旁不远的地方，趷蹴着，看看今天能不能把领导等回来。
老天不负有心人。到了后晌，田仁义还真把那帮领导等回来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顾不得那么多，上去就拦住了骑车子的领导，说有情况要反映。
当着街上一众的人，公社领导们自然客客气气地把田仁义请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