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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斜斜地切进宿舍,落在书桌一角。我正把实验报告按页码重新整理,指尖掠过纸面,忽然顿住——那支蓝墨水笔,安静地躺在笔筒里,笔帽朝上,像昨天从江逾白掌心接过来时那样。
我盯着它看了两秒,没去碰。
昨夜实验室的灯一盏盏熄灭,终端屏幕映出我们两个人的倒影,像某种无声的余震。我握着这支笔走回宿舍,没再打开过。不是怕什么,只是……它太暖了。暖得不像一支笔,倒像藏着心跳的容器。
我抽出一张空白日志纸,准备补录昨日未完成的备注。拧开笔囊时,墨水却只流出几滴,随即干涸。我皱眉,把笔倒过来轻磕,想让余墨下沉。可就在金属笔囊底部,一张折叠的粉色纸条被卡了出来,边缘被墨水微微晕染,像一朵被浸湿的花瓣。
我展开它。
字迹清峻利落,横竖分明,是那种一眼就能认出的笔锋。
“明天是我生日,敢不敢翘课?”
没有署名。
但我认得这墨色。和那天在食堂餐盘上写的字,一模一样。和我课桌便签上那句“标签朝外,便于扫描”的颜色,分毫不差。
我手指蜷了蜷,把纸条捏在掌心。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任务触发:共写明信片。完成互动得10积分。】
我没动。
积分的事不急。真正让我呼吸微滞的,是这句话本身——“敢不敢”。
不是“要不要”,不是“来不来”,是“敢不敢”。
像一场挑战,又像一次试探。他明知道我最讨厌失控,最怕被人议论,偏偏把选择题出成了冒险题。
我盯着纸条看了很久,最终把它夹进笔记本内页,压在那张星图卡片下面。三重证据叠在一起:蓝墨、双人餐券、星图。现在又多了一张粉色挑衅。
我合上本子,起身去洗漱。
——第二天。
上午第三节课是免疫学研讨,我照常提前十分钟到教室,把包放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照在桌面上,暖得发烫。我低头翻书,余光却不断扫向门口。
他没来。
直到上课铃响前一分钟,江逾白才出现。他走进来时脚步很稳,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领带松了一扣。他在我斜前方坐下,没回头,也没看我。
整节课我都在走神。
教授讲的是抗原呈递通路,我却盯着他放在桌角的手。指尖泛着极淡的蓝,像是沾了墨水,又像是被光线折射出的错觉。
下课铃一响,我几乎是立刻起身。
他没有动。
我穿过走廊,脚步越来越快,拐过两个弯,走向美术楼。那栋旧楼平时很少有人去,只有选修艺术疗愈的学生偶尔借用画室。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朝那里走,只是……那张纸条上的“翘课”,像根细线,轻轻拽着我往前。
美术教室的门虚掩着。
我停在门口,手指搭在门框上,没推。
风从走廊尽头吹来,掀动门缝里垂下的一角画布。室内光线昏暗,静得能听见颜料干燥时细微的开裂声。我正要退开,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熟悉得让人心跳漏拍。
我推开门。
江逾白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支蓝墨水笔,正往一个素描本上写什么。听见动静,他抬眼看来,目光平静,像早知道我会来。
他没说话。
我也没动。
阳光从高窗斜照进来,落在他指尖,那抹蓝色在光下泛着微光。我忽然想起,他昨天课上指尖的墨痕,不是偶然。
他是故意的。
我慢慢走近,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窗台上,放着一支一模一样的蓝墨水笔,笔身刻着极小的数字:0713。
我盯着那串数字,没问。
他抬手,把笔轻轻往前推了半寸。
“你用的那支,”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我昨天补了墨。”
我猛地抬眼。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戏谑,也没有压迫,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等待——等我接下这支笔,等我承认这张纸条是真的,等我决定要不要“敢”。
我喉咙有点干。
“补墨?”我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哑,“你怎么知道我用完了?”
他微微低头,像是笑了一下,又像只是光线变了。
“你每次写满三页实验日志,墨水就会断流。”他说,“上周四、前天、昨天,都是这样。”
我怔住。
他连这个都记得?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支笔还在。原来不是巧合。原来他一直在看。
“所以……”我盯着他,“纸条是你塞的?”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抬起沾着墨水的指尖,在窗台边缘轻轻一点。蓝墨在木纹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圆点,像某种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