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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随风摇曳,多嘴在架上扑棱翅膀:“腹肌—亲亲—羞羞——”
……
阿瑞傍晚下学回来,小脸上沾着墨迹,怀里抱着个扎手的刺球。
“母妃快看!赵师傅带我们摘的!”
蔺景然瞧着那团毛刺:“这是什么?”
阿瑞嘿嘿笑道:“栗子!赵师父说现在摘正好炒糖栗子!”
春桃忙接过刺球:“小祖宗,仔细扎着手。”
郗砚凛从外头进来,看见这场景挑眉:
“赵朝又带你们去哪野了?”
“回父皇,是去西苑捡栗子。”阿瑞献宝似的递上功课,“赵师傅还教我们背了《山居赋》。”
郗砚凛扫了一眼,嫌弃道:“字还是这么丑。”
阿瑞理直气壮“赵师傅说,字如其人,要真性情。儿臣这是天真烂漫。”
晚膳后果真吃上了糖炒栗子。阿瑞笨拙地剥着栗壳,糖渍沾了满手。
郗砚凛看不下去,取过小银刀替他剥了一碟。
阿瑞两眼冒星星:“父皇真厉害!比赵师傅剥得还快!”
蔺景然抿嘴一笑:“你父皇小时候定没少练。”
他动作顿了顿,没否认。
次日去给皇后请安,正遇上各宫妃嫔在品评新贡的料子。
德妃拿着一匹软烟罗比划:
“这料子做春衫正好,轻透又不失端庄。”
贤妃柔声道:
“德妃姐姐穿这个颜色定然好看。”
蔺景然随手挑了匹月白的:
“娘娘,臣妾就要这个吧。”
皇后笑道:
“你倒是省心,每回都挑最素净的。”
“省得费心思搭配。反正穿什么都是穿。”
从凤栖宫出来,挽风小声嘀咕:
“贤妃娘娘今日怎么转性了,居然夸起德妃来。”
蔺景然悠然道:“岭南的荔枝快熟了。她兄长今年还想不想吃上贡荔了?”
春桃会意一笑。
回到明曦宫,郗砚凛坐在院里和阿瑞下棋。
“父皇耍赖!刚才那颗子明明不在那儿!”
“落子无悔。”
蔺景然走近一看,棋盘上白子被黑子杀得七零八落。
“陛下欺负孩子?”
郗砚凛面不改色:“教他兵法。虚虚实实,兵不厌诈。”
阿瑞气鼓鼓地跺脚:
“母妃!父皇用对付朝臣的法子对付儿臣!”
她在阿瑞身边坐下:
“那你就学着见招拆招。”
这局棋最终以阿瑞耍赖搅乱棋盘告终。
郗砚凛也不恼,只淡淡道:
“明日《孙子兵法》多抄三遍。”
“父皇!”
“五遍。”
阿瑞瘪着嘴跑了。
蔺景然笑着摇头:
“陛下何必逗他。”
“玉不琢不成器。赵朝把他惯得太松了。”
晚风拂过海棠,落英缤纷。
郗砚凛话锋一转:
“庄上的医馆如何了?”
“刘博士说请了个女医,专看妇孺病症。”
他颔首:“想得周到。过几日朕要去西郊验新稻种,你可要同去?”
蔺景然挑眉:“臣妾能去?”
“扮作随行书吏。”他眼中闪过笑意,“反正你字写得比某些人强。”
她知他打趣阿瑞,不由莞尔:
“那臣妾可要好好‘记录’。”
三日后启程,蔺景然果真穿着书吏服饰,抱着纸笔跟在队伍后头。
郗砚凛在田埂间查看稻穗,她就在一旁认真记录。农官们虽觉这书吏面生,也不敢多问。
午间歇息时,他递给她个水囊:
“像模像样。”
“陛下过奖。”她翻开记录,“您看这片长势最好。”
他凑近看她指的位置,发丝轻轻扫过她脸颊。
农官远远瞧着,小声议论:
“这书吏什么来头?皇上竟与他同饮一囊水…”
返程时路过一片桃林,郗砚凛命停车。
蔺景然狐疑:“去看桃花?”
他先下车:“嗯。今年花开得盛。”
桃林深处有间茶寮,老妪奉上粗茶。郗砚凛也没犯皇帝贵气病,慢慢喝着茶,与老妪聊两句民俗民生趣事。
蔺景然看着他被桃花映红的侧脸,头上亮起一个灯:“陛下可知‘人面桃花’的典故?”
郗砚凛挑眉:“崔护的诗。怎么,觉得朕像那书生?”
蔺景然好笑道:“臣妾是怕陛下遇上个汲水的村姑。”
他低笑:“朕若遇上,爱妃可会吃醋?”
蔺景然翻了个正儿八经白眼,引得吸烟凛哈哈大笑,窗外桃花飘落。
回宫已是暮色四合。
阿瑞等在宫门口,见到车驾飞奔过来:
“父皇母妃!赵师父今日教我们酿桃花酒了!”
郗砚凛皱眉:“你才多大就学酿酒?”
“是果酒,不醉人的!”阿瑞扯着蔺景然的衣袖,“母妃尝尝可好?”
晚膳后果真尝到了桃花酒,清甜爽口。
多嘴偷啄了几口,在架上摇摇晃晃:
“好酒!好酒!”
阿瑞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它的脑袋:板着小脸道:“多嘴醉了!”
多嘴歪头看他:“阿瑞坏!瑞瑞坏!”
阿瑞气得跺脚:“多嘴坏!”
多嘴眨巴的绿豆眼:“景然好!陛下安!”
阿瑞撇撇嘴:“母妃,多嘴欺负我!”
蔺景然一本正经道:“好了,你最近都忙着跟你赵师父玩,多嘴都不和你亲了,你明儿不是还要和你赵师父、老谢、老陆去玩?跟着宫人去洗漱,早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