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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上来，是清爽的绿豆糕和牛乳酥。
“对了，前几日贤妃姐姐送来些她宫里新制的花笺，说是可以用来描花样。陛下可要看看？”
郗砚凛挑眉：“你几时对描花样上心了？”
“闲来无事罢了。”蔺景然起身去取，“贤妃姐姐说这花笺制法独特，用的是御花园的落花，别有一番意趣。”
她取来一叠素雅的花笺，上面果然嵌着细碎的花瓣，散发着淡淡清香。
郗砚凛接过看了看，注意到花笺底下压着的一叠手稿。
郗砚凛越看越是惊奇。这并非寻常的才子佳人故事。
而是以一个宫中女官的视角，记述宫廷生活的点滴，文笔诙谐，观察入微，许多细节连他都未曾留意。
郗砚凛又翻了几页，看到一段描写妃嫔们争奇斗艳的段落，忍不住低笑：“‘郑美人今日头饰繁复，行走时环佩叮当，远观如移动的首饰架子’。你倒是敢写。”
“杜撰，都是杜撰。陛下，”蔺景然伸手去抢手稿，“还给臣妾吧。”
郗砚凛将手稿举高，看着她难得急切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
阿瑞看着父母争抢，以为是在玩游戏，也蹦跳着要去够那叠纸：“阿瑞也要！”
郗砚凛一把将阿瑞。捞起来，顺手将手稿还给蔺景然：“收好你的‘杜撰’，别教坏了朕的儿子。”
蔺景然接过手稿，悄悄松了口气。
郗砚凛淡淡道，“继续写吧，朕看你笔下的人物，倒比真人可爱些。”
蔺景然眼中泛起笑意。
阿瑞看看父皇，又看看母妃，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也跟着笑：“阿瑞也要写！”
郗砚凛捏捏儿子的小脸：“你先把字认全了再说。”
玩闹一会儿，用过晚膳后，郗砚凛批折子直到深夜。
“陛下，夜深了，用盏热茶吧。”
郗砚凛从堆积如山的奏报中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吵到你和阿瑞了？”
“阿瑞睡得沉，雷都打不醒。倒是陛下，案牍劳形，更需保重。”
郗砚凛看着奏报，蹙眉。
蔺景然瞧着他神色，心知定是前朝又有了什么棘手事。
就在这时，寝殿方向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夹杂着小孩子含糊不清的梦呓。
“父父……打坏人……驾！驾！”
紧接着，阿瑞光着小脚丫，身上胡乱裹着虎头小锦被，像只摇摇晃晃的小企鹅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脸焦急的挽风。
“哎哟，小殿下，地上凉！快回来！”
阿瑞却充耳不闻，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循着光亮走到偏殿门口。
小脑袋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灯下的父皇。他眼睛一亮，睡意全消，裹着虎头小被子就“哒哒哒”地冲了进来。
直扑向郗砚凛的腿：“父皇！阿瑞梦见骑大马！和父皇一起打坏人！打赢啦！”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锦被滑落一半也浑然不觉。
郗砚凛把他放在自己膝上，“嗯，打赢了。阿瑞真厉害。”
阿瑞得了夸奖，更加得意，坐在父皇腿上，扭着小身子，模仿着骑马的动作，嘴里还“驾！驾！”地喊着。
“夜深了，臣妾带阿瑞回去睡吧。”
阿瑞扭股糖似的赖在父皇怀里，小脑袋蹭着郗砚凛的下颌：“父父也睡！阿瑞要和父父母妃一起睡！”
郗砚凛轻咳一声，拍了拍阿瑞的小屁股：“朕还有公务。阿瑞听话。”
“不嘛不嘛！”阿瑞小胳膊紧紧搂住郗砚凛的脖子。
郗砚凛看着怀中耍赖的阿瑞，无奈，将阿瑞往上托了托，让他坐得更舒服些。
“张德海，再添两盏灯。”
张德海连忙应声。
蔺景然瞧着这威严帝王抱着裹成小粽子、还在扭来扭去的儿子批奏折的画面，忍不住以袖掩唇，轻笑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