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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后殿的暖阁,门窗紧闭,厚重的帘幕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天光与喧嚣,也隔绝了那场惊世骇世雷暴后残留的、弥漫在皇城每个角落的焦臭与恐慌。青铜宫灯里的烛火被刻意剪短了灯芯,只吝啬地吐出昏黄幽暗的光晕,堪堪照亮龙榻周围方寸之地,将更远处的空间沉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的黑暗。
 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药味、血腥气、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源自帝王衰败躯体的腐朽气息,如同无形的沼泽,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几名值守的太医如同泥塑木雕,垂手侍立在龙榻阴影里,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恐惊扰了榻上那缕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气息,也唯恐引来角落里那道冰冷目光的注视。
 柳如雪端坐在榻边的紫檀圆凳上,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尊没有温度的玉像。她已换下素净寝衣,着一身深紫色绣金凤常服,长发一丝不苟地绾成高髻,插着象征皇后威仪的九尾凤簪。然而,这身华服与严妆,非但未能增添威仪,反而像一层沉重的枷锁,将她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与刺骨的寒意强行禁锢在看似平静的躯壳之下。
 左肩胛骨下方,那靠近脊柱的隐秘位置,灼痛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烙铁,温度持续攀升!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有一柄烧红的锤子狠狠砸在那片肌肤之下,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深入骨髓的剧痛!那灼热感不再局限于一个点,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蔓延、搏动,范围似乎……比昨夜沐浴时又扩大了一圈?灼热的核心,那模糊的鸟形轮廓,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更清晰的感知——收拢的翅膀似乎更加具象,阴鸷的头颅轮廓仿佛随时要破皮而出!
 冷汗,早已浸透了贴身的里衣,粘腻冰冷地贴在肌肤上,与外部的灼热形成冰火交煎般的酷刑。她只能靠死死掐住掌心,用指甲陷入皮肉的锐痛来维持表面的镇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到那片灼痛的肌肉,带来一阵细微的抽搐。她必须调动全部的心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这非人的痛楚泄露分毫。
 “娘娘……” 福海佝偻着腰,如同惊弓之鸟般挪到近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太后…太后娘娘已至前殿,还有…还有宗正寺卿、刑部尚书、兵部侍郎…几位阁老都…都到了。说…说是冷宫惊变,妖火焚天,事关重大,需…需娘娘亲自主持,共商对策…还…还提到…要彻查慕容氏余毒,深究其诅咒来源,以…以安社稷民心……”
 柳如雪紧闭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应。彻查?深究?诅咒来源?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向她此刻最致命的软肋!慕容华临死前的毒咒、那块诡异消失的鸠鸟玉佩、侍卫接触后的爆体惨状、还有自己背上这如同活物般灼烧搏动的印记……这一切,若被那些嗅觉敏锐、心怀叵测的老狐狸深究下去……
 “陛下龙体未安,本宫……”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后的沙哑,然而话未说完——
 “皇后娘娘!” 一个尖利、苍老、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如同冰冷的铁器刮过石板,陡然从暖阁厚重的门帘外穿透进来!紧接着,帘幕被粗暴地掀起,一股混合着檀香、湿冷雨气以及咄咄逼人气势的风猛地灌入!
 当朝太后,萧承煜的生母,一身庄重繁复的翟衣,在数名同样面色沉凝、目光锐利的宗室重臣和阁部大员的簇拥下,闯了进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罩着一层寒霜,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端坐的柳如雪。
 “国难当头,妖孽横行!陛下沉疴难起,皇后便是这六宫之主、朝堂砥柱!如今冷宫妖火焚天,诅咒肆虐,宫人惨死,皇城人心惶惶!皇后竟还有心思在此‘侍疾’?” 太后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寂静的暖阁里,也砸在柳如雪紧绷的心弦上,“哀家与诸位宗亲、大臣,今日便要一个章程!慕容氏那贱婢临死所咒‘鸠鸟’为何物?她所施邪术,根源何在?!那妖火、那黑虫、那诅咒,若不彻底根除,我大齐江山危矣!”
 太后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洞穿一切的审视,死死钉在柳如雪脸上,仿佛要从她强装的镇定中剥出深藏的恐惧和破绽。
 柳如雪缓缓站起身,迎着太后和众臣审视的目光。肩胛骨下的灼痛瞬间加剧,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攒刺!她藏在宽大袍袖中的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剧烈的痛楚让她眼前微微发黑,却奇迹般地稳住了身形和声音。
 “母后息怒,诸位大人稍安。”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只是脸色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透明,“慕容氏心怀怨毒,勾结邪佞,临死施以魇咒,其行可诛,其心当戮!本宫已下令封锁冷宫,所有接触者隔离看管,废墟泼油焚尽,深掘三尺!定要将其遗毒彻底清除,以儆效尤!”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臣,最终迎上太后那双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眼:“至于‘鸠鸟’之说,不过是那贱婢临死疯癫,泄愤诅咒之语,何须深究?当务之急,是稳定宫闱,清除余毒,待陛下龙体……”
 “皇后此言差矣!” 一个沉厚的声音打断了她。开口的是宗正寺卿,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板的老亲王,他手持玉笏,目光如电,“慕容氏妖火焚身,诅咒穿空,侍卫触其遗物即爆体化虫,此等邪异,岂是寻常疯癫可解?‘鸠鸟’之咒,绝非空穴来风!此乃南疆巫蛊一脉最恶毒的诅咒图腾!传说此咒以鸠鸟怨魄为引,融以施咒者心头精血与无边怨念,可蚀骨销魂,更能……以血脉为媒,代代相传!”
 南疆!巫蛊!血脉为媒!
 宗正寺卿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柳如雪耳边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她最恐惧的神经上!她感觉肩胛骨下的灼热瞬间爆燃,那搏动的鸟形轮廓仿佛被注入了狂躁的力量,几乎要冲破肌肤的束缚!一股冰冷的寒意却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如坠冰窟!
 “老王爷慎言!”柳如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戳破秘密的尖锐和惊怒,“南疆巫蛊,荒诞不经!慕容氏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岂容其死后妖言惑众,乱我朝纲?!”
 “荒诞不经?”太后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柳如雪瞬间失血的侧脸,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华丽的常服,直刺她背脊深处,“哀家倒要问问皇后!昨夜紫宸殿祭坛之上,慕容氏那贱婢临死前,为何独独对你刻下鸠鸟血痕?!为何贴身佩戴鸠鸟玉佩?!为何临死焚身,独独尖啸咒骂你是‘鸠鸟’?!”
 太后的质问如同连珠炮,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暖阁内死寂一片,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柳如雪身上,充满了惊疑、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网,瞬间收紧!
 柳如雪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她强行咽下,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晃了一下。肩胛骨下的灼痛此刻达到了顶点,仿佛那蛰伏的鸠鸟正用尖喙疯狂啄食她的血肉!冷汗顺着她苍白的鬓角滑落。
 “母后……何出此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强自支撑,“慕容氏恨我入骨,临死攀咬,其心可诛!此等疯妇之言,岂能……”
 “疯妇之言?那侍卫爆体化虫又作何解释?!那诡异的蓝绿妖火又作何解释?!”太后厉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猛地抬手,指向柳如雪身后侍立的几名太医,“张院判!你来说!昨夜你为陛下施针,皇后手腕之上,可曾见过异状?!”
 轰——!
 柳如雪的脑袋仿佛被重锤击中!她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角落里那个须发皆白、一直垂首侍立的太医院院判张龄!
 张龄浑身一颤,在太后和众臣如刀的目光逼视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扫过柳如雪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隐含杀意的目光,又对上太后那不容置疑的威压,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臣…臣……”张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昨夜…昨夜祭坛之上…皇后娘娘…娘娘手腕之上…确…确有…确有数道血痕…那…那血痕…似乎…似乎自行蜿蜒…隐约…隐约有鸟形之状……”
 “什么鸟形?!”太后厉喝,声音如同惊雷!
 “臣…臣惶恐…当时情急…未曾细辨…但…但似乎…似乎形似…形似……”张龄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巨大的恐惧,最终如同蚊蚋般挤出几个字,“…形似…鸠鸟……”
 “鸠鸟——!” 暖阁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由惊疑转为骇然,死死钉在柳如雪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妖物!
 “不!他胡说!”柳如雪失声尖叫,那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充满了被逼入绝境的惊惶和疯狂!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紫檀木案几上,震得上面的药碗哐当作响!肩胛骨下的灼痛如同火山爆发,那搏动的鸟形轮廓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灼烫,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阴冷鸟喙的尖锐触感!
 “本宫乃大齐皇后!岂容尔等污蔑!”她色厉内荏地嘶喊,试图用身份和威势压住这滔天的质疑,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无法掩饰的惊惧却暴露了一切。
 “污蔑?”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怨毒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她猛地向前一步,厉声喝道,“是与不是,一验便知!来人!给哀家按住她!撕开她的衣服!看看她的背上,到底有没有那妖邪的鸠鸟烙印!”
 “谁敢?!”柳如雪凤目圆睁,厉声怒喝,周身瞬间爆发出凌厉的杀气!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后背,如同护住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太后的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早已被恐惧和猜疑点燃的宗室勋贵、阁部大臣们,此刻为了自保,为了所谓的“社稷安危”,哪里还顾得上皇后的威严?!
 “妖后!定是她引来灾祸!”
 “抓住她!验明正身!”
 “定是南疆细作!祸乱宫闱!”
 混乱的怒吼声中,几名孔武有力的宗室侍卫,在宗正寺卿和几位重臣眼神的默许下,猛地从人群后方冲出,如同饿虎扑食,直扑向孤立无援的柳如雪!他们的眼中只有恐惧催生的疯狂,再无半分对皇权的敬畏!
 “滚开!”柳如雪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濒死的母兽!她本能地挥掌格挡,掌风凌厉!一名冲在最前的侍卫被她蕴含内劲的一掌拍中胸口,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但双拳难敌四手!更多的侍卫扑了上来,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肩膀!华贵的紫色凤袍在撕扯中发出刺耳的裂帛声!
 “撕拉——!”
 一声布帛彻底撕裂的脆响,如同惊雷般炸开在死寂的暖阁!
 柳如雪只觉得后背一凉!那件深紫色的外袍连同里面的中衣,被一只粗暴的手从肩头狠狠撕扯开一个大口子!一直撕裂到腰际!
 冰冷粘稠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暴露在外的肌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暖阁内,所有的嘶吼、怒骂、混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