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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重重帷幔低垂,光线昏暗。
林晚夕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宁。眉心紧紧蹙着,细密的冷汗不断渗出,濡湿了鬓角。她深陷在光怪陆离的梦魇之中:污秽粘稠的黑血化为滔天巨浪,要将她吞噬;无数扭曲哀嚎的亡魂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抓向她的心口;玉玺核心那条咒力毒龙在黑暗中睁开巨眼,暗金的竖瞳冰冷地锁定了她,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每一次惊怖的景象闪过,心口那点微弱浑浊的冰蓝光晕就剧烈地抽搐一下,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不……钥匙……玉玺……”她在梦呓中破碎地呻吟,身体无意识地蜷缩。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从溺水的深渊挣扎着浮出水面,林晚夕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倏地睁开了双眼!瞳孔因残留的恐惧而微微放大,急促地喘息着。
“娘娘!您醒了!”一直守在榻边的青禾立刻扑过来,眼圈红肿,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惊喜。
心口依旧残留着梦魇带来的阵阵闷痛,但比之前那撕裂般的剧痛已缓和许多。林晚夕虚弱地点点头,目光有些涣散地扫过熟悉的帐顶,意识渐渐回笼。金銮殿的血腥,掌心的灼痛,玉玺毒龙的咆哮,净雪蛊的反噬……所有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她下意识地将手按在心口。指尖传来净雪蛊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搏动。它没死,但本源遭受重创,传递来的不再是纯净的冰寒,而是浑浊的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那恐惧的对象,清晰地指向紫宸殿的方向。
“青禾……”林晚夕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什么时辰了?陛下……那边可有消息?”
“回娘娘,已近酉时了。”青禾连忙端来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陛下那边……沈大人来过,传了陛下口谕,让娘娘安心静养,栖梧宫一切用度按最高份例,还加了暗卫护卫。陛下他……他下旨彻查今日朝堂上所有参与弹劾的官员,安国公和陈御史的……三族都被牵连,查办、抄家……听说,已经杀了不少人了……”青禾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一丝恐惧。
林晚夕闭了闭眼。铁血手段,毫不意外。这既是萧承烨的愤怒,也是他稳固权力的方式。只是这血腥,如同沉重的枷锁,再次压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这时,心口那点微弱浑浊的冰蓝光晕,毫无预兆地、极其剧烈地搏动了一下!
不是剧痛,而是一种尖锐到极点的示警!如同冰冷的针,狠狠扎入她的灵识!
林晚夕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煞白!她一把抓住青禾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青禾痛呼出声。
“娘娘?!”
林晚夕没有理会,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净雪蛊传递来的那幅瞬间闪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攫住了!
视角再次被强行拉远,穿透宫墙,越过千山万水,锁定在帝国版图的最南端——瘴疠横生的南疆深处!
一片被浓得化不开的墨绿毒瘴笼罩的、巨大而诡异的山谷祭坛之上。无数头戴狰狞羽冠、身绘血色图腾的南疆祭司,正围绕着中央一团熊熊燃烧的、散发着恶臭的惨绿色篝火疯狂地舞蹈、吟唱。他们的吟唱声扭曲而古老,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充满恶意的邪恶波动!
祭坛中央,篝火的核心,并非木柴,而是一具盘膝而坐、早已干瘪发黑的古尸!古尸的胸腔被剖开,里面没有内脏,只有一团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粘稠暗红与污秽漆黑混合光泽的——血肉符咒!那符咒的形态,扭曲盘绕,赫然与玉玺核心那条咒力毒龙有着七分神似!
随着祭司们疯狂的吟唱和舞蹈,那血肉符咒的蠕动越来越剧烈,暗红与漆黑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一股庞大、阴冷、污秽的诅咒力量,正被强行灌注、激发,然后化为一道肉眼不可见、却令净雪蛊本能恐惧到颤栗的恶念洪流,跨越遥远的空间,精准地、源源不断地轰向帝都的方向!轰向紫宸殿中的蟠龙玉玺!
那方向……那恶念锁定的目标……清晰无比!
是共鸣!是献祭!是唤醒!南疆深处,正有人在举行一场以古尸和邪咒为媒介的、针对玉玺内“龙血咒”的邪恶仪式!他们在主动地、疯狂地喂养和刺激那条沉睡的毒龙!
“噗!”
林晚夕喉头一甜,又是一小口暗红的淤血涌出,带着冰蓝的蛊力残渣。这一次,并非反噬,而是净雪蛊被那跨越空间的、充满恶意的诅咒力量直接冲击所致!
“娘娘!”青禾吓得魂飞魄散。
林晚夕却猛地抬起头,灰败的脸上因惊骇和剧痛而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眼底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死死抓住青禾,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快!快传沈昭!不……想办法立刻禀报陛下!南疆……南疆有变!有人在举行邪祭!以……以尸为媒,以咒为引……他们的目标……是玉玺!是陛下身上的诅咒!他们在……在催化龙血咒!”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那祭坛……那邪咒的气息……与云氏秘卷中记载的‘噬龙’仪式……同源!是云湛的余孽!他们……他们想要陛下的命!想要这大胤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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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沉沉地泼洒在重重宫阙之上,为冰冷的琉璃瓦和朱红宫墙镀上了一层不祥的暗金。
紫宸殿内,灯火已燃起,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萧承烨负手立于巨大的窗前,背对着殿内。那只灼痛未消的右手隐在宽大的袖袍中,指尖依旧残留着痉挛后的僵硬。沈昭无声地跪在他身后,正低声复述着从栖梧宫传来的、林晚夕那惊骇欲绝的示警。
“南疆邪祭……噬龙仪式……催化诅咒……”萧承烨缓缓重复着这几个词,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然而,沈昭却清晰地感觉到,前方那道挺拔如孤峰的身影周围,空气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凝结、降温!一股比极地寒风更凛冽、比万年玄冰更刺骨的杀意,正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大殿!烛火在这无形的威压下疯狂摇曳,光线明灭不定,映照着萧承烨半边隐在阴影中的侧脸,那线条冷硬得如同冰雕。
“云、湛、余、孽。”萧承烨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碾碎一切的决心。他缓缓转过身。
冕旒早已卸下,露出他完整的容颜。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冻结的漠然。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却如同两个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洞,里面翻涌的不是怒火,而是足以冻结灵魂的、纯粹的、毁灭性的杀机!
就在这时——
“陛下!八百里加急!南疆军报!”殿外,一名风尘仆仆、甲胄染血的传令兵被内侍引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惊恐。
沈昭心头猛地一沉。
萧承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那名传令兵。
传令兵扑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捧上一份染着黑褐色污迹(显然是干涸的血)的紧急军报:“启……启禀陛下!镇南关……镇南关三日前遭袭!一股身份不明、但精通驱虫御毒之术的南疆蛮兵,趁夜突袭!关隘……险些失守!守将李将军……李将军身中奇毒,全身溃烂……三日内……化为脓血而亡!蛮兵突袭时……口……口称奉‘蛇神’之命,前来……前来迎回‘圣物’,取……取……”
传令兵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卡住,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取什么?”萧承烨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传令兵浑身剧颤,猛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带着哭腔嘶喊:“……取……取陛下首级!祭……祭奠幽篁王女之灵!”
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紫宸殿炸响!
幽篁王女!又是这个名字!与皇陵白骨蛇图腾、前朝大祭司灭门惨案、玉玺诅咒紧密相连的名字!
南疆邪祭的催化!
镇南关的突袭与叫嚣!
皇后蛊脉示警的源头!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充满恶意的巨手,彻底攥紧,拧成了一股淬毒的绞索,狠狠地套在了萧承烨的脖颈之上,也套在了整个大胤王朝的命脉之上!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萧承烨的喉间逸出。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杀伐与冰封的暴怒。他缓缓抬起那只隐在袖中的右手。
掌心,那暗红的诅咒烙印,在殿内摇曳的烛火下,边缘仿佛活物般微微搏动着,颜色深得如同凝固的紫黑淤血,核心那点暗金光泽,如同恶魔冰冷的独眼,死死地“盯”着他。
“蛇神?幽篁王女?”萧承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垂眸凝视着掌心的烙印,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东西,“想要朕的首级?想要这江山?”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骨因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掌心的灼痛被这狂暴的动作瞬间引爆,却被他强行压下!
“传旨。”萧承烨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绝世凶兵,瞬间刺穿了殿内凝滞的空气,斩向沈昭,斩向那传令兵,斩向殿外沉沉的、危机四伏的暮色:
“一、南疆诸部,凡有异动者,无论是否参与此次袭关,着镇南军即刻出兵,犁庭扫穴!屠其寨,焚其祠,灭其种!朕要南疆千里,十年之内,再无一个能站起来的蛮兵!再无一声敢念诵‘蛇神’的鬼语!”
冰冷的屠戮命令,不带一丝情感。
“二、着礼部即刻拟旨,传召南疆所有尚存的大部族首领,命其亲赴帝都!朕要他们亲眼看着,他们信奉的蛇神,是如何……灰飞烟灭的!”
“三、加派三倍暗卫,护持栖梧宫!告诉皇后……”他顿了顿,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复杂难辨的意味,却依旧冰冷如铁,“她的蛊,给朕撑住了!朕倒要看看,是南疆的蛇神咒硬,还是朕的刀……和她林晚夕的命,更硬!”
沈昭与传令兵同时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伏地颤声应道:“臣(末将)遵旨!”
萧承烨不再看他们,重新转过身,面向窗外那吞噬了夕阳最后一丝光亮的沉沉黑暗。他缓缓摊开那只紧握的、烙印着诅咒的右手,掌心灼痛依旧,如同附骨之疽。
殿内烛火明灭,将他孤高的身影拉长,投映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如同深渊中蛰伏的、随时准备暴起噬人的凶兽。那方静静置于紫檀托架上的蟠龙玉玺,在阴影中流转着温润而诡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