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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节点,标注着“凤仪宫”,旁边细密地写着:金缕丝(西域)、安胎药(掌控)、血玉镯(疑)、贤妃攀咬(袖口金线)……蛛丝马迹,指向那个温婉面具下深不可测的女人。
另一个节点,延伸向“太医院”。周太医(可用但需控)、李太医(新指派,皇后举荐?)、药材来源(必经凤仪宫之手?)……所有入口之物,皆成战场。
再一个节点,则是“前朝”。柳氏余党(恨)、北境瘟疫(蛊?与西域关联?)、皇帝(恩威难测,影卫监视)……宫墙之外,杀机四伏。
线条纵横交错,如同盘踞的毒蛇,将永寿宫紧紧缠绕。每一个节点都可能射出致命的毒箭。林晚夕的目光冰冷地扫过这张她自己编织出的“杀机图”,指尖无意识地再次抚上小腹。
那里,生命的搏动微弱却顽强。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犹疑、恐惧都被一种磐石般的冷硬取代。她提起笔,蘸饱了墨,在那象征着“凤仪宫”的节点旁边,用力写下几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静待其变,一击必杀!**
墨迹淋漓,力透纸背,带着森然的杀伐之气。她不再是那个只需在朝堂献计、在后宫立威的谋士宸妃。腹中的骨血,是她最柔软的软肋,也淬炼出了她最坚硬的铠甲和最锋利的爪牙。她要以身为饵,以子为盾,将这深宫浊流中所有觊觎的毒蛇,一条条,亲手揪出来,碾碎!
殿内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将她的侧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如同蛰伏的、蓄势待发的猛兽。
***
“娘娘,皇后娘娘遣春桃送安胎药来了。”锦书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晚夕迅速将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丢入旁边的炭盆。火舌瞬间舔舐上来,将那密密麻麻的杀机图卷吞噬,化作一小撮灰烬。
“进来。”她坐直身体,脸上已恢复平日的沉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满纸的杀伐从未存在过。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春桃端着红漆托盘,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托盘上,一只温润的白玉碗冒着袅袅热气,浓重的药味瞬间在殿内弥漫开来。
“宸妃娘娘万福。”春桃恭敬地行礼,声音平板无波,“皇后娘娘惦记着娘娘凤体,今日的安胎药已按方煎好,娘娘吩咐奴婢务必看着娘娘趁热服下方可安心。”她微微抬起眼,目光飞快地扫过林晚夕的小腹,又迅速垂下。
“有劳皇后娘娘挂念,也辛苦春桃姑娘了。”林晚夕的声音温和,示意锦书接过托盘。她的目光落在白玉碗中那深褐色的药汁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锦书端着药碗,指尖微微发颤,看向林晚夕,眼中满是担忧。
林晚夕却神色如常,甚至唇角还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她伸出手,稳稳地接过那温热的玉碗。药气扑鼻,带着人参、黄芪等熟悉的滋补味道,但在这浓郁的香气之下,似乎又潜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异样气息,淡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的指尖贴着温润的碗壁,感受着那灼人的热度。腹中的胎儿似乎又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端起碗,凑近唇边。
就在碗沿即将触碰到嘴唇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侍立一旁的春桃,那低垂的眼帘下,瞳孔似乎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呼吸也微不可查地屏住了一瞬。
林晚夕的动作顿住了。她没有喝,只是将药碗重新放回了锦书手中的托盘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药气似乎比昨日浓了些?”她抬眸,看向春桃,语气平淡,像是在随意询问。
春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立刻恢复恭顺,垂首道:“回娘娘,今日这剂药中,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多加了一味‘紫河车’,此物最是补气养血安胎,只是气味略重些。娘娘说,良药苦口,为了龙胎,还请娘娘忍耐。”
紫河车?林晚夕心中冷笑。此物虽是大补,但腥气极重,绝非皇后所言“气味略重”,且对炮制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易残留污秽之气,反成祸胎。皇后此举,是试探,还是……这碗药本身就有问题?
“皇后娘娘一片苦心,本宫自然省得。”林晚夕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感念,“只是这药烫了些,本宫畏热,稍凉片刻再饮不迟。锦书,看座,给春桃姑娘奉茶。你也站了许久,歇息片刻吧。”
她的话合情合理,春桃无法拒绝,只得依言在旁边的绣墩上侧身坐了半幅,锦书奉上清茶。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药碗上的热气渐渐散去,那深褐色的药汁在白玉碗中显得格外粘稠。林晚夕并不看药,也不看春桃,只随手拿起案头一卷医书,慢条斯理地翻看着,神态安闲。
春桃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心。然而,林晚夕敏锐地察觉到,随着时间推移,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指尖正极其轻微地、一下下地蜷缩又松开,像是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她低垂的眼睫下,眼珠似乎也转动得比平时快了些。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炭盆里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晚夕终于放下书卷,再次看向那碗已然温凉的药。
“时辰差不多了。”她淡淡开口,伸出手。
锦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端着托盘的手微微发抖。
春桃也倏然抬起了头,目光紧紧追随着林晚夕伸向药碗的手。
就在林晚夕的指尖即将再次触碰到那温凉的玉碗边缘时——
“且慢!”
一个苍老却带着急切的声音骤然在殿门口响起!
众人皆惊,循声望去。只见太医院那位向来沉默寡言、负责药库管理的李太医,不知何时竟出现在门口。他跑得气喘吁吁,官帽歪斜,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和一种近乎恐惧的焦灼。他身后跟着一个捧着药箱、同样满脸惊惶的小药童。
李太医甚至来不及行礼,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锦书托盘上那碗药,声音嘶哑颤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娘娘!那药……那药不能喝!药渣……药渣有问题!”
“轰隆——!”
仿佛是为了应和这石破天惊的呼喊,殿外遥远的天际,骤然滚过一声沉闷压抑的雷鸣!酝酿已久的铅灰色云层终于承受不住,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厚重的天幕,瞬间将昏暗的殿内照得一片煞白,映亮了林晚夕骤然冷冽如冰的眼眸,也映亮了春桃瞬间褪尽血色的、惨白如纸的脸!
狂风骤起,猛烈地拍打着永寿宫紧闭的窗棂,发出呜呜的悲鸣,如同无数鬼魂在哭嚎。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