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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献宝风波
偏殿的雕花门在身后沉沉合拢,隔绝了麟德殿残余的喧嚣与血腥气,却将另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压在了林晚夕肩头。两名身着玄甲的禁卫,如同没有生命的铁塑,一左一右钉在门外廊下,冰冷的目光透过门缝,无声地宣告着监视与囚禁。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一盏琉璃宫灯散发着微弱摇曳的光晕,将墙壁上悬挂的几幅古旧字画的轮廓映照得影影绰绰,如同蛰伏的幽灵。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苦涩得呛人,那是太医抢救云湛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成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折磨她的气味。
林晚夕背靠着冰凉坚硬的门板,身体微微颤抖。方才殿内的混乱、云湛倒下的身影、那刺目的血泊、萧承烨冰冷的质问……一幕幕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她的脑海。她用力闭了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痛楚压下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恐惧和悔恨。
云湛怎么样了?
那柄剑透体而过,太医凝重的脸色,那句“凶险万分”……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在她心上。她当时就该不顾一切跟进去!哪怕被当作刺客当场格杀,也好过在这被绝望和未知一寸寸凌迟!
还有……她失控的指控。
林晚夕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脸颊上早已干涸、却依旧能感受到粘腻的血迹——那是云湛的血。她看着自己指尖的暗红,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她做了什么?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最尖锐的刀锋,直指帝王的咽喉,指控他策划了这场刺杀!指控他意图杀害……云湛?
“萧承烨,这一剑是不是你安排的?”
那句话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带着她当时不顾一切的绝望和愤怒。现在冷静下来(或者说被恐惧浇醒),她才意识到这指控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形同谋逆!萧承烨没有当场将她下狱或处死,已是天大的意外。
他为什么要留着她?是因为云湛生死未卜,留着她是某种筹码?还是……他也想知道,她凭什么敢那样说?她看到了什么?
林晚夕的思绪如同乱麻,各种猜测疯狂滋生。柳如雪袖中那抹冰冷的寒光,慕容华敬酒时那微妙的眼神交换,柳如雪在云湛中剑后那近乎满意的神情……这些碎片在她混乱的脑海中不断翻腾、组合,指向一个令人遍体生寒的答案——这场刺杀,与慕容华、柳如雪脱不了干系!他们才是幕后黑手!
可萧承烨呢?他当时眼中的震惊和暴怒,不似作伪。他若是主谋,云湛为何要拼死救他?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矛盾重重,迷雾深锁。林晚夕只觉得头痛欲裂,巨大的疲惫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汲取着一点微薄的暖意,目光却死死盯着偏殿通往内室的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云湛就在那里面。
时间在死寂和浓重的药味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林晚夕的耳朵捕捉着内室传来的任何一丝微弱的声响:模糊的、急促的低语,金属器皿碰撞的清脆,还有……偶尔传来的、压抑到极致的、仿佛濒死野兽般的闷哼。
是云湛!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她猛地用手捂住嘴,将几乎冲口而出的呜咽死死堵住,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他到底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太医能救回他吗?
就在她被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等待折磨得几近崩溃时,麟德殿方向,隐隐传来一阵与之前肃杀气氛截然不同的喧哗。那喧哗并非混乱的惊恐,更像是一种被刻意压抑后、带着惊异和赞叹的骚动。紧接着,一个略显尖细、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拔高响起,清晰地透过门缝传入偏殿:
“南疆使团,献——礼——!”
南疆?
林晚夕猛地抬起头,沾满泪痕的脸上闪过一丝惊疑。南疆地处西南边陲,向来神秘,与中原朝廷关系微妙,既有朝贡,也曾有过摩擦。他们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宫宴上?而且……献礼?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今夜的一切都太过诡异巧合。刺杀刚刚平息,云湛命悬一线,皇帝震怒未消,南疆使团却恰在此时献宝?这绝非寻常!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屏住了呼吸,试图从那门缝中捕捉更多的信息。门外两名禁卫的呼吸声依旧平稳,显然对殿内的动静无动于衷,他们的职责只是看守她。
麟德殿内。
经过禁卫的迅速清理,破碎的杯盏、倾倒的案几、甚至大部分血迹都已被掩盖或移走,只留下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紧绷感。丝竹早已停止,舞姬们早已退下,殿内灯火依旧辉煌,却再也照不亮那份虚假的祥和。
萧承烨已重新坐回御座,玄色常服上沾染的血迹如同刺目的勋章。他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令人心悸的阴鸷,如同暴风雨前凝滞的铅云。他并未更换衣袍,那点点暗红,无声地向所有人昭示着方才的凶险和他此刻的怒火未息。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惊魂未定的大臣和女眷们接触到他的视线,无不噤若寒蝉,慌忙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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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华已回到自己的席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余悸和忧虑,正低声与旁边一位宗室亲王说着什么。柳如雪也已坐回原位,位置似乎比之前更靠后了些,依旧低眉顺目,只是那放在膝上的双手,指尖微微蜷缩着,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殿中央,几名身着南疆特有艳丽服饰、肤色微深的使臣正恭敬地躬身行礼。为首一人约莫四十余岁,面皮微黑,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蓄着修剪整齐的短须,眼神看似谦恭,深处却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精明。他便是南疆此次的使团首领,名叫乌蒙。
“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乌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异族口音,却异常洪亮清晰,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我南疆各部,仰慕天朝威仪,感念陛下仁德,特遣我等不远万里,献上我南疆三件稀世珍宝,以表臣服之心,恭祝陛下圣体安康,大齐国祚绵长!”
他说完,双手高举过头顶,做了一个极其庄重的南疆礼节。他身后的几名随从立刻小心翼翼地抬上三个大小不一、覆盖着深红色绒布的托盘。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三个神秘的托盘吸引了过去。经历了方才的血腥刺杀,此刻这突如其来的献宝,带着一种诡异的反差感,如同在未干的血迹上涂抹一层华丽的油彩。好奇、猜疑、警惕……种种情绪在众人眼中交织。
萧承烨斜倚在御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一个墨玉扳指,眼神深邃莫测,看不出喜怒。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哦?南疆有心了。不知是何等稀世珍宝,值得乌蒙首领亲自护送?”
乌蒙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眼中精光一闪:“回禀陛下,这三件珍宝,皆是我南疆圣山深处、历经百年方得孕育的天地灵物,各有神奇之处,举世罕见!”他微微侧身,指向第一个托盘,“请陛下御览第一宝!”
一名随从上前,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轻轻揭开了第一个托盘上的深红绒布。
刹那间,一片温润柔和的碧绿色光芒,如同初春最清澈的湖水,瞬间流淌开来,充盈了整个大殿!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仿佛能洗涤人心中的尘埃与恐惧。
托盘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尊约莫一尺高的玉雕。玉质通透无瑕,是极其罕见的帝王绿翡翠!更令人惊叹的是,这玉雕并非寻常的花鸟人物,而是一棵栩栩如生的古树!虬结的根须深深扎入底座,粗壮的树干盘曲向上,枝桠繁茂,叶片层叠,每一片叶子都薄如蝉翼,脉络清晰可见,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碧绿光晕。整尊玉树散发着一种古老、宁静、磅礴的生命气息,仿佛将一片森林的精华都凝聚于此。
“嘶——”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倒抽冷气之声。如此巨大、纯净、且雕工登峰造极的帝王绿翡翠树,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许多人的眼中瞬间充满了痴迷和贪婪的光芒。
“此乃‘碧海青天树’!”乌蒙的声音带着自豪,“取自我南疆圣山龙脉之眼处孕育万载的翡翠玉心,由我族最年长的巫祭大师耗费二十年心血雕琢而成!传说此树蕴含圣山灵气,置于殿中,可聚天地精华,滋养万物,更能……宁神静气,驱邪避凶。”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殿内残留的血腥气。
驱邪避凶?在刚刚发生刺杀的麟德殿献上此物?偏殿内,林晚夕紧贴着门缝,心脏猛地一跳。这献宝的时机和说辞,太过刻意!
萧承烨的目光在那碧绿流淌的玉树上停留片刻,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颔首:“嗯,巧夺天工,确是稀罕。”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赞赏之意。
乌蒙似乎并不意外,笑容不变,示意随从揭开第二个托盘。
这一次,没有耀眼的光芒。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约莫尺半见方的水晶匣子。匣子本身已属精品,纯净通透。而匣子中央,静静躺着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形状并不规则,表面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流动的暗金色光泽,如同凝固的熔岩,又似包裹着星辰的碎片。最令人惊异的是,在这暗金色的主体上,天然分布着数点极其璀璨、大小不一的赤红色结晶,如同凝固的火焰,又似最纯净的红宝石!红与金的交织,在纯净的水晶匣中,呈现出一种原始、神秘、又无比华贵的视觉冲击。
“此乃‘赤金曜魄’!”乌蒙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此石非金非玉,乃天外星辰坠落我南疆圣湖之底,受万年地火与圣湖灵泉交替淬炼而生!其性至阳至刚,蕴含星辰伟力与地火精华。传说,此石能辟百毒,镇邪祟,更能……”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蛊惑,“温养人之精气神魄,令佩戴者神清气爽,延年益寿。”
辟百毒?镇邪祟?温养精魄?林晚夕在门后听得心惊肉跳。南疆盛产蛊毒,诡异莫测,他们献上此等据说能辟毒镇邪的“天外奇石”,究竟是真心臣服,还是……别有所图?
萧承烨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锐利的目光在那流动的暗金与跳跃的赤红上逡巡,似乎在审视着这奇异矿石的真实性。他没有立刻评价,只是沉默着,手指摩挲扳指的动作似乎快了一丝。
乌蒙脸上笑容更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示意随从揭开最后一个、也是最小的托盘。
深红绒布滑落。这一次,殿内没有光芒四射,也没有奇石异彩。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金丝楠木盒子。盒子做工极其精巧,上面用细如发丝的金线镶嵌着繁复古老的南疆图腾纹路,透着一股神秘庄严的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木盒上。前两件珍宝已是惊世骇俗,这最后一件,被如此郑重其事地单独存放,又会是何等神物?
乌蒙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近乎狂热的敬畏。他伸出双手,极其小心地捧起那金丝楠木盒,如同捧着整个南疆的圣物。他缓缓打开盒盖。
没有光华万丈。盒内铺着深黑色的丝绒,丝绒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件……饰品?
那像是一枚胸针,又似一件额饰。主体由一种极其温润、散发着柔光的白玉雕琢成弯月的形状。月牙的弧度优美流畅,玉质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而在月牙的中心,镶嵌着一颗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的宝石。
这颗宝石,才是真正的焦点!
它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幽紫色。那紫色并非静止,在殿内灯火的映照下,宝石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如同活物般的金色光点在缓缓流转、沉浮!时而汇聚如星河,时而散落如尘埃,变幻莫测,瑰丽而诡异。仔细看去,那些金色光点似乎并非单纯的反射光,更像是……某种有生命的微粒?
整个饰品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既圣洁又带着一丝妖异的气息。它太小巧了,远不如前两件珍宝夺目,却仿佛拥有一种魔力,让人只看一眼,心神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想要探究那幽紫深处、金色光点流转的秘密。
“陛下,”乌蒙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和激动,他双手捧着木盒,微微高举,“此物,名唤‘月魄流萤’!其玉心取自圣山冰魄寒潭深处,万年温养。而其中这颗‘流萤石’,则是我族世代供奉的圣蛊——‘金萤母蛊’百年孕育所化之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