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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蓝色丝绒盒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打开,盒内黑色的天鹅绒衬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没有璀璨夺目的钻石,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抛光都没有。它只是一枚最简约、最纯粹、线条流畅到极致的哑光铂金素圈。内圈刻着极其微小的品牌Logo和代表纯度的印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低调内敛得近乎苛刻。
 程砚的指尖捻起那枚冰凉的金属圈。铂金特有的、沉甸甸的质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带着一种沉静的凉意。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自然而流畅地将它缓缓推进左手无名指的指根。
 尺寸精准得如同量身定制,严丝合缝地圈住了那根冷白修长的指骨。金属微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被标记的实感。
 他抬起手,对着办公室巨大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明亮而冷冽的天光。哑光的铂金圈在自然光线下泛着内敛而温润的光泽,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属于金属本身的质感。这圈冰冷坚硬的金属,圈在他骨节分明、如同艺术品般的手上,非但没有破坏那份美感,反而平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禁欲的、被束缚的、却又因此显得愈发性感撩人的张力。仿佛给一件完美的雕塑,加上了唯一且恰到好处的点睛之笔。
 程砚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带着玩味和一丝隐秘满足的弧度。他拿出手机,调出相机,将左手随意地搭在深色胡桃木办公桌的边缘。指尖微曲,指骨凸起的线条在光线下格外清晰。他调整着角度,让窗外明亮的天光斜斜地落在戒指和无名指的指节上,形成一道恰到好处的高光,而手背的其他部分则隐在柔和的阴影里。背景是虚化的、高楼林立的城市天际线。构图、光影、氛围,都完美得如同精心设计的杂志大片,将那份“禁欲系”的致命吸引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聚焦,按下快门。
 照片定格。
 他点开私人微信朋友圈,选择这张刚刚拍好的照片。指尖熟练地勾选“部分可见”,然后精准地从联系人列表中选中了唯一一个名字——林晚。
 没有配文。
 发送。
 想象着那个此刻可能正躲在被子里懊恼得打滚、或者对着他昨晚那个点赞抓狂的小鹌鹑,突然刷到这张照片时,瞬间瞪圆眼睛、小嘴微张、脸颊像被点燃一样“轰”地爆红的可爱模样……程砚靠在宽大舒适的椅背里,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微微震动,愉悦的笑意从眼底漾开,连带着那只戴着崭新戒指的左手,食指指尖也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带着轻快节奏地轻点了几下。
 心情大好。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林晚的号码。等待接通的忙音都显得格外悦耳。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喂……程先生?”林晚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心虚?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外面。
 “嗯,是我。”程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中午有空吗?上次那家淮扬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急急忙忙、带着点慌乱的声音打断了。
 “啊!程先生!中午……中午不行呢!”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语速快得像在背书,“我……我约了晓晓!对!周晓晓!我们约好去美术馆看一个新展!票都买好了!不能爽约的!”
 借口。拙劣得可爱。
 程砚眉峰微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小孩果然还在害羞。
 “美术馆?”他顺着她的话,语气听不出情绪,“新展?什么展?需不需要我……”
 “不用不用!”林晚的声音更急了,几乎是抢着回答,“就……就我们两个女生随便看看!您那么忙!不用麻烦的!而且……而且看完展我们可能还要去逛街!对!逛街!时间排得特别满!”
 程砚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刻手足无措、小脸通红的模样。他故意沉默了几秒,听着电话那头明显加重的呼吸声。
 就在他准备开口,想继续逗逗这只受惊的小兔子时——
 “那个……程先生!晓晓催我了!我先挂了啊!回头再联系!拜拜!”林晚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她无法招架的话,语速飞快地扔下这一串,然后不等程砚有任何反应,“啪”地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程砚握着手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作一丝愕然,接着是浓浓的、被气笑的无奈。
 被挂电话了?
 还是这么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
 理由还编得这么……清新脱俗?
 程砚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崭新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素圈戒指。他知道她会害羞,但没想到害羞起来的小孩……这么“勇”?直接挂他电话?还一连婉拒三天?
 这反应……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了。但奇异的是,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更可爱了?像只炸了毛、慌不择路的小猫。
 他低笑一声,摇了摇头。看来,那张“饵”的效果有点过猛,把小青蛙吓得缩回洞里,不敢出来了。
 心情却依旧不错。他看了看腕表,快到午餐时间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总裁办区域外,助理陈默的独立办公室门虚掩着。程砚脚步一转,没回自己办公室,反而推门走了进去。
 陈默正埋头在一堆报表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眉头紧锁,显然在处理什么棘手的问题。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文件放桌上,我一会儿看……呃?老板?”
 当他看清来人是谁时,瞬间卡壳,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切换成职业化的恭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老板?您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心里却在疯狂打鼓:祖宗!又怎么了?!戒指不是都给您戴上了吗?!会议不是刚开完吗?!报表我下午一定交!求放过!
 程砚没理会他内心的哀嚎,自顾自地走到他办公桌对面的访客椅上,姿态闲适地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他抬起左手,状似无意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那枚哑光铂金素圈戒指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内敛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