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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音在她对面坐下，缓缓开口：“她是炽焰凤族最后的血脉，也是凤翎剑主。万年前以神魂为祭，将幽冥鬼帝永镇九渊之下，是位很了不起的神女。” 说这话时，她眼中闪烁着崇敬的光芒，连带着清冷的面容都生动了几分。
阿瑶听得入了神，眸中似有星火跳动，“那凤翎剑呢？后来去哪里了？”
“有人说沉在冥河之底，也有人言化作山岳。”顾晚音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惋惜，“可惜，如今已无人知晓它的下落。”
她抬眼看着阿瑶，忽然问道："怎么突然对这些上古传说感兴趣？"语气挺温和，可眼里带着点儿探究。
阿瑶心头一跳，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竹简上的纹路："就是...觉得神女很了不起。"她垂下眼皮，藏起眼里的复杂。
夜天澜说凤翎剑在云泽，这是真的吗？若她真是神女转世，为何会沦落至此？这些念头在她心中翻涌，让她不自觉地咬紧了唇。
顾晚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却体贴地没有追问。她拢了拢衣袖，突然说道："明日我便回玄天宗了。"
其实顾晚音心里清楚，这次回去，少不了要面对师父的责罚和同门的非议，但她从未后悔。
当初在妖域，药王宗要带走阿瑶并惩罚她，她以阿瑶是顾家之女为由制止，引得其他宗门不满，可阿瑶本就无错，她不能坐视不理。
阿瑶听了，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眼里满是愧疚，“晚音师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顾家被那么多门派不满，连累你要回宗门受罚。”
因为她，近期一些门派抵制天水城顾家所锻造的法宝和武器。她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愧疚，若不是当初顾晚音护着她，现在的她估计已经被关在药王宗寒冷的地牢中。
顾晚音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个淡得快看不见的笑："阿瑶，你不用说对不起。"她伸手替阿瑶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你是我们顾家的人，由不得外人欺负。"
她的目光坚定且清澈，"况且本就是药王宗以及沈若初的错，他们没有理由带走你。"
阿瑶鼻尖发酸，眼前蒙上一层水雾。
顾晚音见状，语气稍稍严厉了些："阿瑶，你记住，世道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她直视着阿瑶的眼睛，目光锐利，"在这个世道上，你不能软弱，你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否则就只能任由他人踩在脚下。"
阿瑶抿着唇没说话，眼中的水汽渐渐凝结成冰冷的锋芒。
药王宗不公。没有证据之下将她逐出宗门，剔除灵骨，还包庇沈若初。
明明已经是沈若初屠杀了青禾村的人，药王宗和沈家为何还要包庇她？就是因为她没有背景，没有价值。
少女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右眼角下的红痣也变得暗沉，仿佛浸染了血色。
顾晚音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母亲的身体还是很不好，我不在的日子，麻烦你帮忙照顾她了。"说到顾母时，她清冷的声线难得地柔软下来，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一听顾母，阿瑶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眼中的戾气也消散无踪。
"晚音师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母亲的。"她连忙点头，眼里满是认真。顾母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份恩情她永远铭记在心。
顾晚音看着她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眸，心中稍安。忽然，她话锋一转："墨子轩被罚入寒冰禁室已有一月。"
阿瑶一听，垂下眼皮，长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她的手指轻轻颤抖，却什么也没说。
因为她，他才被宗门惩罚。
又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窗外，暮色渐深。两个女子相对而坐，一个清冷如月，一个明媚似火，却同样背负着各自的秘密与心事。
殊不知一场劫难将要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