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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犹在的脸在我脑中浮现。她那异乎寻常的冷静，她的“配合”，她要求妥善保管画作的执念……她早知道警方会没收这幅画！她甚至是故意的？她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保存”她的计划，而警方的物证科，无疑是比她那随时可能被雨水、意外或者我这种侦探破坏的地窖更安全的地方！
她在利用整个司法系统！
而那个眨眼……是她对我这个“成功”将她“罪行”揭露出来的侦探的嘲讽和炫耀！
检测结果终于出来了。
技术员拿着几张打印出来的图像，脸色发白地跑过来。
“李组！画布底层……用特殊透明颜料和微刻技术，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图表和公式！比表面这些要详细得多！还有……还有文字注释！”
我们冲进技术室。屏幕上，经过技术处理的画布底层图像清晰展现。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规模宏大的地下管道系统设计图，似乎与玫瑰园的土地灌溉网络相连，但走向和连接点极其诡异。图纸旁标注着压力值、流量计算公式。
还有一系列化学方程式，涉及高温、高压下的有机质裂解和合成，远远超出了地窖里那些萃取设备的范畴。
而在图纸一角，有一行细小的、如同诅咒般的文字注释，是应犹在的笔迹：
**“养分归园，精华汇池。万物归一，方得永恒。”**
李组长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她根本不只是想维持一具尸体！她想把整个玫瑰园的地下都变成她的反应炉！那些女孩……那些‘养分’……最终产物可能不仅仅是那点精华！”
我倒吸一口冷气，全身冰凉。
所以地窖里那些骨骼和处理过的“废料”被运出去“补肥”……那不只是处理垃圾！那是整个循环的一部分！玫瑰吸收“养分”，长出蕴含特殊活性成分的花朵，她提取精华用于落木萧和可能她自己使用，而提取后的残渣甚至包括……包括最终无法利用的部分，再次回归土地，进入下一个循环？
一个完全闭合的、用人命和血肉堆砌的、追求所谓“永恒”的恐怖生态链！
而落木萧，那个被完美保存的遗体，在这个庞大的系统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一个核心催化器？一个最终的接收体？还是……别的什么？
“精华汇池……”我抓住李组长，“‘池’！那个系统指向一个最终的汇集点！一个‘池子’！不在庄园别墅附近，肯定在玫瑰园深处的某个地方！”
我们之前都忽略了！注意力全在那栋别墅和地窖上！
应犹在的计划，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更黑暗、更接近……完成？
李组长立刻抓起对讲机，声音前所未有的急迫：“所有单位注意！立刻重新搜查玫瑰庄园！重点勘察花园土地深层结构！寻找任何可疑的地下空间、管道汇集点或隐藏建筑！快！”
警笛再次呼啸而起。
我坐进警车的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心全是冷汗。
我们以为揭开了真相。
殊不知，我们只是揭开了一个更大、更深的罪恶巢穴的顶盖。
而应犹在，那个苍白的疯子，正坐在审讯室里，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她真正的“杰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