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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舟残骸静静地悬浮在破碎行星核形成的天然洞穴深处,如同蛰伏的巨兽。洞穴外,是永恒流淌的星云尘埃和无声翻滚的碎星风暴,将一切气息与光芒隔绝。洞内,只有应急灵石灯发出的微弱光芒,映照着四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容。
林凡盘膝坐在冰冷的甲板上,手中握着一块上品灵石,寂灭丹元缓缓运转,汲取着其中精纯的灵气,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近乎枯竭的丹田。与刑猛的硬撼,以及后续亡命奔逃中的透支,让他伤上加伤,修为隐隐有跌回金丹初期的迹象。但他眼神依旧沉静,不见丝毫慌乱。
墨清雪、柳依依、云梦泽三女也各自服下丹药,抓紧时间调息。墨清雪伤势最重,阵法反噬和心神透支让她俏脸苍白如纸,但仍在强撑着检查星舟的损伤情况。柳依依青岚剑气损耗过度,经脉刺痛。云梦泽修为最低,虽未直接参战,但惊惧交加,心神损耗不小。
“星舟主体结构受损超过四成,动力核心濒临崩溃,隐匿阵法完全失效,库存灵石十不存一。”墨清雪检查完毕,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我们……暂时被困在这里了。”
洞穴内一片沉寂。前有强敌环伺,后有绝地天险,星舟损毁,物资匮乏,可谓山穷水尽。
林凡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残破的星舟和脸色苍白的同伴,沉声道:“绝境未必是死路。此地环境险恶,反而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血刃团短时间内难以搜寻至此。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伤势,修复星舟,寻找出路。”
他站起身,走到舷窗边,望向洞穴外那混沌的碎星风暴,眼神锐利如刀:“况且,这碎星裂隙危机四伏,却也未必没有机缘。绝地之中,往往藏有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日子,四人便在这与世隔绝的洞穴中,开始了艰难的休养生息。
林凡将所剩无几的疗伤丹药优先分配给伤势最重的墨清雪,自己则依靠《万劫不灭经》强大的恢复力和从周围虚空中汲取稀薄的星辰之力、寂灭之气缓慢疗伤。他每日大半时间都用于打坐调息,引导寂灭丹元如同最精细的刻刀,一点点修复着经脉的裂痕,温养着受损的丹田。过程缓慢而痛苦,但他心志如铁,不急不躁。
闲暇时,他便取出那柄暗灰色的“寂灭”胚胎,以心神细细温养磨合。胚胎饮血开锋后,煞气内敛,灵性渐生,与林凡的心神联系越发紧密。他不再急于求成地提升其品阶,而是反复揣摩其寂灭、锋锐、净化三种特性的融合与平衡,尝试着将自身对《万劫不灭经》和净世莲火的感悟,一点点烙印其中。胚胎在他手中,时而灰暗死寂,时而星芒流转,时而白焰隐现,愈发显得神秘不凡。
墨清雪在林凡的丹药和自身调养下,伤势逐渐稳定。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开始利用星舟残骸和手头有限的材料,修复最基本的维生系统和防御阵法。没有现成的材料,她便拆解缴获的敌方法器和星舟非关键部件,以其精华重新熔炼、刻画。她的阵法造诣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往往能用最简陋的材料,布置出效果不俗的简易阵法。
柳依依和云梦泽则负责起日常杂务。柳依依以青岚剑气小心劈开洞穴内一些蕴含微弱灵气的晶石,补充众人消耗;云梦泽则用林凡教她的粗浅辨药知识,在洞穴角落找到几种耐极端环境的苔藓和菌类,虽然灵气稀薄,但勉强可作充饥之物。
资源匮乏到了极致,一块下品灵石都要掰成两半用,一颗最普通的回气丹都显得弥足珍贵。但四人同心,互相扶持,竟在这绝境中撑了下来。困境,反而让彼此间的信任与羁绊更加深厚。
这一日,林凡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修为稳固在金丹中期,虽未复原,但已有一战之力。他结束调息,目光落在洞穴深处那片最为浓郁的星云尘埃上。那里,隐隐传来一丝异常隐晦的空间波动。
“清雪,你恢复得如何?可能感应到那深处的波动?”林凡问道。
墨清雪闻言,凝神感应片刻,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是一座残破的古传送阵残留的波动?极其微弱,而且结构……非常古老玄奥,与我星枢阁的传承阵法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古传送阵?林凡心中一动。这碎星裂隙曾是上古战场,有遗迹残留并不奇怪。若真是传送阵,或许是离开此地的关键!
“去看看!”林凡当机立断。
四人小心地穿过浓郁的星云尘埃,来到洞穴最深处。只见岩壁上,镶嵌着一座直径不过丈许、布满了裂痕、大半被尘埃覆盖的石制阵盘。阵盘上的符文古老而残缺,中心有几个凹槽,其中两个已经碎裂,另一个凹槽的形状,让林凡和墨清雪同时瞳孔一缩——那形状,与墨清雪手中的星枢秘钥,几乎一模一样!
“星枢秘钥!”墨清雪惊呼出声,取出那枚得自古焰遗迹的菱形水晶。水晶一出现,便与那凹槽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散发出柔和星辉。
“看来,此地与星枢阁确有渊源。”林凡沉声道,“清雪,可能修复此阵?”
墨清雪仔细检查良久,摇了摇头:“阵法核心破损太严重,缺失的关键部件已无法补充。而且,即便修复,没有准确的坐标引导,贸然传送,也是九死一生。不过……或许可以尝试激发其残余功能,短暂打开一条不稳定的空间通道,至于通向何处……无法预料。”
风险极大!但留在此地,亦是坐以待毙。
林凡沉吟片刻,眼中决然之色一闪:“修复它!我们需要赌一把!我来为你护法,提供能量!”
他取出身上最后几十块中品灵石和所有属性相合的材料,交给墨清雪。墨清雪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开始以星枢阁秘法,小心翼翼地修复起阵盘上的符文,替换损坏的节点。
林凡则守在一旁,一边警惕外界,一边将寂灭丹元缓缓注入阵盘,维持其最基本的能量循环。柳依依和云梦泽也在一旁协助,递送材料。
修复过程持续了三天三夜。墨清雪耗尽心神,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越来越亮。阵盘上的符文一道道被点亮,虽然光芒黯淡,却顽强地运转起来。
终于,在第四天黎明(洞穴内无昼夜,只是一种感觉),最后一道符文被点亮!整座阵盘发出微弱的嗡鸣,空间波动变得清晰起来,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光门在阵盘上方缓缓浮现,光门内混沌一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乱流气息。
“成功了!但通道极不稳定,最多只能维持十息!”墨清雪虚脱地瘫坐在地。
“走!”林凡毫不迟疑,一把抱起虚弱的墨清雪,对柳依依和云梦泽喝道,“紧跟在我身后!”
他率先踏入光门,一股强大的空间撕扯力传来!他全力运转功法,寂灭丹元护住周身,同时将墨清雪紧紧护在怀中。柳依依和云梦泽也咬牙跟上。
光门在身后剧烈闪烁,迅速缩小、湮灭。
下一刻,天旋地转,时空乱流如同钢刀般刮过身体!林凡死死守住灵台清明,凭借强大的肉身和神识硬抗着空间风暴的侵蚀,循着那冥冥中一丝微弱的空间轨迹,奋力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轰!
四人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浑身骨骼如同散架般疼痛。林凡第一时间查看怀中墨清雪,见她只是昏迷,略松一口气,又急忙看向柳依依和云梦泽,两女虽然狼狈,但并无大碍。
他抬起头,打量四周,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身处一座巨大的、破败不堪的殿堂之中。殿堂由一种暗金色的金属铸造,穹顶高远,却布满裂痕,许多地方已经坍塌。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星辰图腾和战争壁画,虽然残破,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苍凉而磅礴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星辰灵气和……一股淡淡的、与星枢阁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深邃的道韵。
这里,绝非碎星裂隙!而更像是一处……上古星宫的遗迹?!
林凡的目光,落在殿堂尽头,一尊残缺的、手持星盘的老者雕像上,心脏猛地一跳。那雕像的容貌,竟与辰光珠中偶尔浮现的、辰一的虚影,有几分神似!
难道……他们阴差阳错,来到了与辰殿相关之地?
绝境逢生,却又闯入了一片更加神秘未知的领域。新的冒险,就在这寂静的古老殿堂中,悄然揭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