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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随……”
说完，它也不等林森回应，便转动滚轮，朝着一条相对完好的岔路移动，投影仪上的地图标示出了一条蜿蜒通向远处的绿色路线。
是水清源留下的后手？这座塔的底层维护AI？还是……别的什么？
林森心中疑虑重重，但此刻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塔的崩塌越来越剧烈，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咬了咬牙，跟上了那个小型机器人。
机器人的移动速度不快，但选择的路线确实避开了大部分危险区域和结构不稳定处。它似乎对这座塔的底层结构极其熟悉。
途中，他们经过了一面巨大的、已经碎裂了一半的观察窗。透过窗户，林森看到了外面令人心悸的景象——
原本笼罩山脉的浓雾被彻底驱散，天空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巨大的“起源之塔”如同被啃噬过的巨人残骸，中部以上已经完全崩塌、消失，只剩下半截基座在滚滚浓烟和冲天而起的能量光柱中缓缓倾颓、解体。大地的震动如同持续不断的地震，远处的山峦都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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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的崩溃，引发了连锁反应，正在摧毁这片区域。
“能量核心……湮灭反应……不可逆……”机器人发出断断续续的解说，“塔结构……预计……完全崩解……倒计时……17分……34秒……”
林森心中一沉。必须更快！
在机器人的引导下，他们终于抵达了通道的尽头——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异常坚固的圆形气密门。门上有一个手动的转盘阀。
“紧急出口……通往……外部山体……”机器人停在门边，投影仪上的地图标示出了门后的路径，“出口外……有……预设的……应急物资点……”
它顶部的红光闪烁了几下，变得更加微弱。“引导……任务……完成……”
“感谢……使用……‘回声’……”
“愿……意识……自由……”
说完最后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机器人顶部的红光彻底熄灭，所有的动作停止，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变成了一堆真正的废铁。
林森看着这具沉默的机器人残骸，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再犹豫，上前用力转动那个沉重的转盘阀。
“嘎吱——咔！”
气密门向内滑开，一股冰冷、新鲜、带着硝烟和灰烬味道的山风猛地灌了进来！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人工开凿的岩石隧道，通向隐约的光亮。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正在崩溃、燃烧的巨塔废墟，以及那条充满死亡与回忆的通道。
然后，他背负着影，迈步踏入了隧道，走向那片未知的、劫后余生的天地。
在他身后，气密门缓缓关闭，将塔内最后的轰鸣与毁灭隔绝。
而在那扇门即将完全合拢的缝隙中，在那片燃烧的废墟深处，似乎有一双纯白色的、毫无感情的眼睛，在弥漫的烟尘与能量乱流中，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