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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修真界,天穹如墨。
并非夜幕降临,而是苍穹本身裂开了无数道狰狞的口子。粘稠、腥臭的赤色液体,从中倾泻而下,宛如苍天泣血。血雨瓢泼,砸在巍峨的仙山楼阁、莽荒古林、凡人城池之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噗噗”声。灵气在血雨中剧烈翻腾,被污染、被侵蚀,发出滋滋的哀鸣。无数修士惊惶抬头,护体灵光在血雨冲刷下明灭不定,映照着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
“天哭血雨…古籍预言,魔尊转世!”有白发苍苍的老修士失声尖叫,声音被淹没在血雨砸落的轰鸣里。
在这天地同悲的异象中心,一座悬浮于九天罡风之上的缥缈仙宫,却散发着极致的寒意,将周遭坠落的血雨冻结成猩红的冰晶,簌簌坠落。宫阙牌匾上书三个古篆大字,铁画银钩,透骨森然——**移花宫**。
宫阙深处,寒玉铺地,万年玄冰雕成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位女子。她周身笼罩在朦胧的月华清辉之中,容颜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晰无比。那双眸子,比最深的寒潭更冷,比最利的刀锋更锐,此刻,正死死盯着宝座下方冰台上并排安放的两个襁褓。
两个婴儿,眉目如画,几乎一模一样,睡得正酣。但在邀月宫主那能洞察幽冥的冰冷神念感知下,这两个看似纯净的婴孩体内,却蕴藏着截然不同、却又同源而生的恐怖力量。一个如煌煌大日,至阳至刚,生机磅礴如海;另一个却似九幽深渊,至阴至寒,隐含着吞噬万物的魔性。
“双生子…混沌阴阳体…呵。”邀月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冰殿内回荡,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刻骨的恨意与一种近乎毁灭的狂热,“江枫…玉娘子…你们留给本宫的好‘礼物’!”
她缓缓抬起一只欺霜赛雪的手,指尖缭绕着足以冻裂空间的寒意。她的目光在两个婴儿之间逡巡,最终定格在那个气息偏阴寒的婴儿身上。指尖的寒芒吞吐不定,杀意凛然。
“宫主!”一个温婉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怜星宫主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她同样清丽绝伦,眉宇间却笼罩着化不开的忧色与悲悯。“稚子何辜?况且…混沌阴阳体,亘古罕见,强行分离,恐引天道反噬,后果难料!不如…”
“不如什么?”邀月猛地转头,目光如冰锥刺向怜星,“养虎为患?让他们兄弟联手,继承那对贱人的遗泽,未来颠覆我移花宫,报那所谓的‘血仇’么?”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本宫偏要逆天而行!我要他们骨肉相残,我要他们至亲之血,染红这移花宫的每一寸寒冰!”
她不再犹豫,指尖寒芒暴涨,化作两道凝练到极致的法则锁链,无声无息地刺入两个婴儿的眉心。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婴儿啼哭瞬间撕裂了冰殿的寂静。
至阳的婴儿身体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皮肤下仿佛有金色的岩浆在流淌,痛苦地扭动着;而那个被锁定的、气息阴寒的婴儿,周身则涌出粘稠如墨的黑气,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黑气与侵入的法则锁链疯狂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
邀月面无表情,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古老而诡异的咒文。法则锁链剧烈震颤,强行从两个婴儿体内剥离着什么。伴随着婴儿濒死般的嘶嚎,两团模糊的、纠缠在一起的光影被硬生生扯了出来——一团炽烈如金阳,一团幽暗如深渊。
“分!”
随着邀月一声断喝,光影被彻底撕裂。金色光团被强行打入至阳婴儿体内,那婴儿身上的金光骤然黯淡,气息变得纯净而略显单一,痛苦稍减,沉沉睡去。而另一团幽暗的光影,则被粗暴地塞回阴寒婴儿体内,那婴儿周身的黑气瞬间狂暴数倍,仿佛打开了某个恐怖的闸门,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被撑爆,七窍都渗出淡淡的黑血,啼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姐姐!”怜星不忍再看,泪水滑落,瞬间冻成冰珠。
邀月看也不看那抽搐的婴儿,冰冷的目光落在气息变得“纯净”的婴儿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残酷而满意的弧度:“此子,身负‘至阳道胎’,当为我移花宫未来道子,赐名——**江无缺**。”她顿了顿,目光扫向另一个被浓郁黑气包裹、生机微弱却透出顽强邪异的小小身影,如同丢弃一件秽物,“至于这个孽种…身负‘玄阴魔骨’,注定为祸世间。将他…丢进‘**恶人谷**’。让谷中那些老魔头,好好‘雕琢’一番。”
她挥了挥手,一股寒流卷起那个散发着不祥黑气的襁褓,如同抛出一块顽石,将其掷入殿外翻滚的血雨与罡风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怜星望着襁褓消失的方向,眼中悲悯更甚,却终是无力地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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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之后。恶人谷。**
这里并非真正的山谷,而是位于九洲修真界边缘,一片被上古绝阵扭曲、封锁的破碎空间。天空永远是昏黄污浊的,大地龟裂,流淌着毒火与脓液般的浊气。稀薄而狂暴的灵气中混杂着令人作呕的魔煞。这里是放逐之地,是囚笼。万年前,正魔两道那些无法彻底杀死、又忌惮无比的老魔巨枭,便被联手封印于此,永世不得出。
恶人谷深处,一座用巨大妖兽骸骨、腐烂神木和锈蚀法宝残片胡乱搭建的“宫殿”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酒臭和血腥气。
一个少年,大大咧咧地躺在一张铺着斑斓毒蟒皮的“宝座”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不知名的草茎。他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俊秀得近乎邪气,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最狡猾的狐狸,又像最不安分的火焰,灵活地转来转去,打量着下方一群奇形怪状、气息凶戾的老者。
他便是当年的那个孱弱婴儿,如今恶人谷群魔共同“雕琢”出的杰作——**小鱼儿**。
“老蝙蝠!”小鱼儿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音清亮,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惫懒,“你那‘血影遁’,跑路是够快,但每次发动都得先放自己半斤血,太不划算了!我看不如这样…”他随手捡起地上一块尖锐的兽骨碎片,在旁边的石壁上飞快地勾画起来,“把‘血引’符文从心脉挪到指尖少阳三焦经,爆发力差三成,但胜在能连放三次,而且…嘿嘿,血不用放那么多,省得你每次跑完路都跟被掏空了似的,得啃半个月的‘血灵芝’补身子,多浪费啊!”
角落里,一个裹在破烂黑袍里、面如枯槁的老者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石壁上的鬼画符,干瘪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嘶声道:“…混账小子…你…你怎么想到的?”他眼中竟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嘿嘿,瞎琢磨呗。”小鱼儿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目光又扫向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浑身布满狰狞伤疤的巨汉,“还有你,大块头!你那‘疯魔战体’够猛,打起来不要命,但每次发完疯,自己骨头也碎一半。是不是傻?打架靠的是脑子!”他随手从旁边一个破旧的、沾满油污的机关傀儡残骸上掰下几个零件,又捡起几块形状怪异的石头,“看好了!下次开打前,把这几个小玩意儿往地上一丢,‘小五行迷踪阵’!不求困住人,只要晃花他的眼,挡他一下,你那一拳不就能省三分力,打得更准、更狠?省下来的力气,留着多捶几拳不好么?”
铁塔巨汉挠了挠光秃秃、布满疤痕的头皮,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小鱼儿手里的破烂玩意儿,瓮声瓮气道:“这…这破石头…能行?”
“试试不就知道了?”小鱼儿坏笑,“输了也就挨顿揍,反正你皮糙肉厚。赢了嘛…下次抢‘血泉’的时候,你那份‘血髓’,分我一半?”
“哈哈哈!好小子!鬼精鬼精的!”一个穿着油腻道袍、浑身散发着馊味的老道士拍着大腿狂笑,正是恶人谷里最令人头疼的“不医活人”万春流。他醉醺醺地灌了口劣酒,“来来来,小鱼儿,试试老道新配的‘千机醉仙散’!保管让你飘飘欲仙,顺便…嗯,帮你‘调理调理’你体内那闹腾的玄阴魔骨!”
小鱼儿脸色一垮,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灵活得像条泥鳅,躲开万春流伸过来的、沾满不明污渍的手:“别!万老道!上次你那个‘九转还魂汤’,差点把我转得魂都没了!您老还是留着自个儿享用吧!”
“嘿!不识货!”万春流翻了个白眼,又灌了一口。
“哼!油嘴滑舌,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道!”一个冰冷刻薄的声音响起。角落里,一个白衣如雪、面容却枯槁僵硬如僵尸的老妪——昔年名动天下的“玉娘子”侍女,如今的“血手”杜杀,冷冷开口。她手中把玩着一柄薄如蝉翼、泛着幽蓝寒光的剔骨小刀,刀光在她指间跳跃,快得只余下一片残影。“真正的力量,在于掌控生死于一念之间!速度!绝对的、致命的速度!”她手腕一抖,一道肉眼难辨的幽蓝细线无声无息地射出,目标正是小鱼儿晃动的脚踝!那细线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切割出细微的裂痕。
小鱼儿怪叫一声,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仿佛没有骨头,险之又险地避开那道致命的刀芒。同时,他脚下那块看似随意摆放的、布满青苔的石头猛地弹起,恰好挡在刀芒的余势之前。
“嗤!”
一声轻响,石头被整齐地切成两半,切面光滑如镜。
“杜婆婆!您老这‘无影丝’是快,可每次出招前,您右手小拇指都会不自觉地抖那么一下下…”小鱼儿拍着胸口,夸张地喘着气,脸上却笑嘻嘻的,“这习惯可不好,容易被人看破哦!下次动手前,记得先喝口茶,定定神?”
杜杀枯槁的脸皮抽搐了一下,眼中寒光更盛,却终究没再出手,只是冷哼一声,将剔骨刀收了起来。
哄笑声、叫骂声、指点声在骨殿里回荡。这些曾经令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老魔巨枭们,此刻竟如同市井中一群争强斗胜的老头子,围绕着那个叫小鱼儿的少年,或怒骂,或赞叹,或倾囊相授,或彼此攻讦。他们将自己压箱底的秘术、阴毒的诡计、保命的绝活、对敌的经验,毫无保留地(或者说,带着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灌输给这个身负玄阴魔骨的少年。小鱼儿就在这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课堂”里,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然后用自己的鬼才,将其扭曲、改造、融合,变成独属于“小魔星”的手段。
他的眼神深处,除了狡黠灵动,还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以及一丝被强行压制、却始终盘踞在血脉深处的、属于玄阴魔骨的冰冷邪气。他像一块贪婪的海绵,又像一株在毒沼中顽强生长的怪藤,汲取着恶人谷所有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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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宫。** **冰魄玄境。**
这里没有一丝尘埃,没有一丝杂音。永恒的寒气凝结成细碎的冰晶,悬浮在空中,折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清冷纯净的光辉。灵气浓郁精纯到了极致,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寒。
一个白衣青年正盘膝悬浮于玄境中央。他面容完美无瑕,如同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俊逸得令人窒息。长发如墨,一丝不苟地用玉簪束起。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之中,散发着温暖、浩大、纯净的气息,与整个玄境的冰冷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着。他正是**江无缺**。
他双眸紧闭,气息悠长而平稳。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周遭精纯的冰魄灵气,在吸入的瞬间,便被体内那轮如同微型太阳般的“至阳道胎”瞬间转化、提纯,化作更为精粹的金色真元,流转于四肢百骸。他的修为在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稳步提升,根基扎实得可怕。
玄境入口处的寒气微微波动了一下。
邀月宫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她依旧笼罩在朦胧月华之中,目光落在江无缺身上,冰冷得不含一丝杂质,如同在审视一件精心打造、即将完工的完美艺术品。那目光中,没有温情,只有绝对的掌控与一种近乎病态的满意。
江无缺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初生的婴儿,却又深邃如古井,蕴含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淡然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空洞。他看向邀月,眼中没有孺慕,没有亲近,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强大存在的敬畏与服从。他飘然落下,对着邀月深深一礼,动作行云流水,完美无瑕,声音清朗平和:“师尊。”
“嗯。”邀月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在玄境中回荡,如同冰珠落盘,“‘明玉神功’第九重,已臻圆满?”
“幸得师尊指点,弟子已于三日前突破。”江无缺恭敬回答,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邀月微微颔首,指尖一点寒芒飞出,化作一柄长剑悬停在江无缺面前。剑身通体如冰晶雕琢,晶莹剔透,散发着极致的寒意,剑格处却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柔和温暖金光的宝珠——**冰魄寒光剑**与**至阳定魂珠**。
“此剑,名‘冰魄’,伴本宫千年,饮血无数。”邀月的声音冰冷依旧,“此珠,名‘定魂’,采九天至阳精粹所凝,可定心神,镇邪魔。今日,一并赐予你。”
江无缺双手接过剑与珠。冰魄剑入手,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几乎要冻结他的血脉;而定魂珠却散发出温暖的至阳之力,将那股寒意缓缓中和。冰与阳,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手中交汇,却在他至阳道胎的调和下,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
“谢师尊厚赐。”江无缺的声音依旧平静,眼神却因这强大的力量而微微亮了一瞬。
“你可知,为何赐你此宝?”邀月问。
江无缺略一思索:“弟子身负至阳道胎,执掌冰魄剑,可激发剑中极致寒罡,威力倍增。而定魂珠,能助弟子固守道心,不为外魔所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