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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启城前，墨先生交给林澈一幅古老的海图。图上用褪色的墨线勾勒着云荒大陆的海岸线，在东南方一处标注着“归墟”的海域，画着一个小小的漩涡符号。
“传说鲛族的先祖曾在归墟建立过城邦，”墨先生指着那处符号，“虽然后来迁徙了，但归墟附近的洋流中，至今还残留着鲛族的灵力印记。你们带着通界令去那里，或许能感应到他们的踪迹。”
林澈将海图小心收好，又向墨先生辞行。这位看似平凡的老者，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们指引，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
“一路保重。”墨先生挥了挥手，眼中带着期许，“找到鲛族后，万事谨慎。鲛族性情孤僻，不喜与外族交往，尤其对人族，多少有些芥蒂。”
林澈点头应下，与灵汐一同离开了天启城。
前往归墟的路，比去凌云峰更远。他们先是搭乘一辆前往海港的商队马车，颠簸了半月，才抵达云荒大陆最东端的“望海镇”。
望海镇是个人烟稠密的港口小镇，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气息。镇上的人大多以捕鱼为生，码头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渔民们扛着渔网，吆喝着装卸渔获，一派热闹景象。
“我们需要一艘能远航的船。”林澈望着远处蔚蓝的大海，海面上白帆点点，“归墟在深海区域，普通渔船怕是难以抵达。”
灵汐展开羽翼，飞到高处眺望：“那边有艘大船，看起来像是商船，或许能雇佣他们。”
两人走到那艘名为“破浪号”的商船前，船上的水手正在检修船帆。一位络腮胡的壮汉看到他们，粗声问道：“你们有事？”
“我们想租您的船，去归墟附近海域。”林澈道。
“归墟？”壮汉脸色一变，连连摆手，“不去不去！那地方是禁地，传说有进无出，连最有经验的老渔民都不敢靠近！”
“我们可以出双倍的价钱。”林澈拿出从天启城带出来的银两。
壮汉看着银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命更重要。几年前有艘船不信邪，硬要闯归墟，结果连船带人都没回来，只飘回几块碎木板。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无论林澈和灵汐怎么劝说，壮汉都坚决不肯答应。其他船主听说他们要去归墟，也都纷纷拒绝，甚至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像是在看疯子。
“怎么办？”灵汐有些着急，“找不到船，我们根本到不了归墟。”
林澈望着大海，眉头紧锁。难道真的要困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们要去归墟？”
两人转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渔民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
“是的，老伯。”林澈上前一步，“我们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归墟附近。”
老渔民咳嗽了几声，慢悠悠道：“归墟是个凶险地方，暗礁密布，洋流诡异，还有……海妖出没。不过，老婆子临死前曾说过，归墟深处有座沉岛，岛上有鲛族留下的灯塔，若是能找到灯塔，或许就能避开那些危险。”
“沉岛？灯塔？”林澈心中一动，“老伯知道怎么去？”
老渔民点了点头：“我年轻时跟着船队去过归墟边缘，侥幸活了下来。若是你们真要去，我可以让我孙子送你们一程。他的小船灵活，熟悉海路，或许能避开暗礁。”
“多谢老伯！”林澈又惊又喜。
老渔民的孙子叫阿海，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皮肤黝黑，眼神明亮，驾驶着一艘不大的渔船，看起来却十分熟练。
“我爷爷说了，你们是好人，帮过镇上的药铺进山采药。”阿海一边调整船帆，一边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能送你们到归墟边缘，再往里我可不敢去，那里的漩涡能把船撕碎。”
“没问题，送到边缘就行。”林澈道。
渔船缓缓驶离港口，朝着深海进发。起初海面平静，随着距离陆地越来越远，风浪渐渐大了起来，渔船在波峰浪谷间颠簸，像是一片随时会倾覆的叶子。
灵汐展开羽翼，在船上空盘旋，指引着方向，避开那些隐藏在水下的暗礁。林澈则按照海图，辨认着星辰和洋流，确定归墟的方位。
三天后，渔船驶入一片雾气弥漫的海域。这里的海水呈现出诡异的深紫色，海面上漂浮着一些腐朽的木板和白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腥的腐臭味。
“前面就是归墟边缘了。”阿海指着前方雾气中隐约可见的巨大漩涡，脸色发白，“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再往前……”
“我们明白，多谢你了。”林澈将一袋银子递给阿海，“回去的路上小心。”
阿海接过银子，叮嘱道：“你们也要小心，听说海妖最喜欢抓陌生人……”说完，调转船头，匆匆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