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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基成功,白梨正式踏入内门弟子之列,获准修习更精深的木系功法与丹术。她并未选择战力强横的道路,而是将全部精力倾注于灵植之道。那枚由赤阳参换来的筑基丹,仿佛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凭借对植物情绪的敏锐感知和“行距+滴灌”法的持续优化,她接手的药田产量与灵药品相屡创新高。名声渐起,她得以接触更多稀有灵植种子,甚至开始尝试跨灵域的小范围杂交实验。资源逐渐累积,修为亦在水磨工夫与丹药辅助下稳步提升,从筑基初期一路攀升至后期。
期间,她与顾长歌的交集多了起来。
第一次深入交际是在宗门的“百草经阁”。白梨为求解一株变异月华草习性困局,埋首古籍之中。顾长歌恰巧路过,并非特意,只是他有巡查宗门各处之责。见白梨眉头紧锁,他驻足片刻,目光掠过她正研读的那页古籍,淡淡开口:“此草非嗜阴,乃畏阳。古籍记载有误,其原生之境旁必有‘蚀光蚁巢’,借蚁酸中和日精。”
清冷嗓音如玉石相击,惊醒沉浸书海的白梨。她抬头,撞入一双沉静如寒潭的眼眸。顾长歌身姿挺拔如松,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流转着难以忽视的剑意与威压,却并无逼人之感,反似月华流照,清冷孤远又令人心折。
他并未多言,指出关键后便欲离去。白梨急忙道谢,下意识问了句:“师兄如何得知?”
顾长歌脚步微顿,侧颜线条冷峻:“此前历练于北域冰原见过。”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提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北域冰原乃极险之地,元婴修士亦不敢轻易踏足。那一刻,白梨清晰感受到彼此境界与阅历的鸿沟,亦为他看似冷漠实则细致的点拨而微悸。
第二次,是在一处秘境探险中。白梨为寻找一味稀有辅药,与人组队进入“迷雾森林”。队伍遭遇罕见毒瘴,多人灵力滞涩,危急关头,一道惊天剑光撕裂迷雾,顾长歌如天神降临,仅凭剑势便驱散毒瘴,救众人于危难。
他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在白梨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弹指送来一枚清香扑鼻的丹药:“净毒丹,服下可余毒不侵。”那丹药莹润如玉,丹纹清晰,显然是极品。于他而言或是寻常,对筑基修士却是保命之物。
白梨服下丹药,体内滞涩顿消。她看向前方那道挺拔背影,他正以剑意为他们开辟安全路径,衣袂飘然,不染尘埃。强大、可靠,却又遥不可及。同行女修窃窃私语,无不倾慕于剑尊风姿,言其虽冷情却心系同门。白梨默默听着,心中那点因他数次相助而泛起的微澜,又被理智压下。他是高悬九天的明月,而她只是尘世中挣扎求存的一株青禾。
此后,或因她那特殊的灵植亲和力总能找到秘境中隐藏的珍稀灵草,顾长歌执行宗门任务或历练时,若途径她所在之处,偶尔会驻足一问。有时是需某种灵植炼剑,有时是受伤需特定丹药,白梨总能精准找出品相最佳者予他。
交易次数渐多,两人间多了几分淡淡的同门之谊。顾长歌话依旧不多,但会以剑意帮她除去药田中难以根除的恶植,或在她修炼遇瓶颈时,以元婴视角点出一两句关窍,字字珠玑,常令她茅塞顿开。他从不问她是如何让那些娇贵灵植如此顺从丰产的,仿佛那与他无关,他只取所需,并予相应回报——或是灵石,或是庇护,或是几句点拨,公平至极,也疏离至极。
然而,正是这份强大、清冷、公正,以及不经意间流露的、远超常人的见识与能力,构成了他独特的“白月光”魅力。他像一座雪山,寒冷遥远,却纯净强大,令人向往又不敢亵渎。白梨知他对自己并无他念,最多是觉得这个师妹在种田上颇有用处,但她仍不禁会在看到他剑光划破长空时,或听闻他又斩杀了某位大妖时,心生刹那恍惚与仰慕。
五十年光阴,弹指而过。白梨凭借灵植天赋积累了大量资源,加上数次秘境冒险的收获,她的修为终于攀升至金丹期,并一路向着大圆满迈进。“青禾真人”的名号逐渐在宗门乃至周边地域传开,并非因为战力,而是因其一手出神入化的灵植术,连一些元婴长老求药也会客气地找上她,在宗门内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她培育的灵植,品质总比旁人高出一截;她接手那些濒死的灵药,总能奇迹般地焕发生机;她甚至能通过与高阶灵植的情绪共鸣,探寻到某些人迹罕至的秘境药圃。一次次宗门任务、秘境探险,她或许不善斗法,却总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获取最珍贵的灵草资源,换取大量修炼所需的丹药与灵石。
资源堆积,加上她心境上那份历经两世、尤其被前世社畜生涯磨砺出的异乎寻常的坚韧(或者说,对提前退休的极度渴望),她的修为竟一路高歌猛进,从筑基到金丹,最终停在了金丹期大圆满的境界前。
只差一步,便可凝结元婴,寿元暴涨,真正踏入宗门高阶修士的行列,拥有更多的自由和话语权。
这一日,青霄宗后山禁地,专为弟子渡劫而设的“九劫台”上,阴云密布,狂风呼啸。
白梨一袭青袍,立于高台中央,神情肃穆。五十年的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因修为的提升,肌肤莹润,眸光沉静,只是那眼底深处,依旧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穿越者的疏离与倦怠。
台下,远远站着一些前来观礼的同门和宗门长老。其中不少人神色复杂。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以“双灵根下品”勉强进入外门、被分去灵植园的小丫头,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青禾师妹这天赋,真是……另辟蹊径。”有长老抚须感叹。
“哼,不过是仗着些奇淫巧技,走了偏门罢了。”也有人酸溜溜地低语。
但无论如何,金丹大圆满渡元婴劫,在宗门内已算得上是大事。
空中,第一重雷云已然汇聚完毕,漆黑如墨,其中电蛇乱窜,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元婴天劫,共三重,一重强过一重。
第一重,淬炼肉身。
第二重,凝练灵力。
第三重,拷问心魔。
“轰隆!”
第一道天雷悍然劈下!粗如儿臂的紫色电光,瞬间将白梨的身影吞没!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电光散去,白梨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眼神却更加明亮。她迅速服下早已备好的丹药,运转功法,吸收着雷劫中蕴含的那一丝生机之力,修复着肉身的损伤。
接下来的第二道、第三道……直至第一重最后的第六道雷劫,她都以一种近乎顽强的姿态硬抗了下来。肉身在雷光中不断破碎又重组,变得越发晶莹坚韧。
第二重雷云开始翻滚,颜色转为深紫,威压倍增。这重雷劫主要针对丹田金丹,需以精纯灵力抗衡,将其进一步提纯,为化婴做准备。
第七道、第八道雷劫接连落下,一道比一道恐怖。
白梨丹田内的金丹高速旋转,爆发出璀璨的青碧色光芒,那是她精纯木系灵力的体现。她双手掐诀,一道道精纯的灵力护盾迎向天雷,虽不断破碎,却也将雷劫之力削弱大半。
当第八道雷劫的余威散去,她虽然脸色苍白,气息紊乱,但金丹依旧圆融饱满,甚至因为雷劫的淬炼,光芒更盛,隐隐有婴孩虚影欲要从中孕育而出!
台下观礼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只剩下最后一道,也是最凶险的——第九道因果心魔雷!
空中劫云骤然变得一片混沌,不再是纯粹的紫黑,反而泛出一种诡异莫测的灰白色,其中不再有震耳欲聋的雷鸣,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直透灵魂深处的寂静威压。
这道雷,不伤肉身,不损灵力,只问本心,斩因果!
白梨深吸一口气,凝神静心,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准备迎接这最后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