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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的祠堂里，檀香烧得噼啪响。
赵晗意站在雕花木门后，指尖掐进掌心。她听见沈母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每个人耳膜上："益晖，你看看她！面黄肌瘦像具活尸，怀的还是双胞胎——沈家的香火，能交给这种病秧子？"
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沈家历代祖先的牌位。沈益晖垂眸站在最前排，西装笔挺得像具雕塑，可攥着袖口的手指关节泛白，暴露了他的紧绷。
"妈，"他声音低沉，"这是我和晗意的婚约。"
"婚约？"沈母冷笑，从手包里抽出份泛黄的报纸，"十年前的《港城日报》！沈益晖与林氏千金订婚的消息，登了整整三个版面！你以为我会信，你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个病丫头？"
赵晗意的瞳孔骤缩。她当然记得这份报纸——前世她被推进精神病院前，护工举着这张报纸嘲笑她："沈少奶奶，您老公要娶林家大小姐了，您还不赶紧滚？"
"那是为了气林家。"沈益晖突然开口，喉结滚动，"当年林家联合沈砚打压沈氏，我......"
"编！继续编！"沈母将报纸摔在地上，"你当我老糊涂？上个月我去瑞士，亲眼看见你和林薇薇在雪山脚下接吻！"
祠堂里一片哗然。赵晗意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她想起前世沈益晖说"我从未爱过你"时的眼神，原来那些都是真的——他爱林薇薇，爱到要和她在雪地里接吻。
"沈益晖，"她扶着门框站起来，肚子里的双胞胎突然剧烈胎动，疼得她倒抽冷气，"你要是真这么想，我现在就签离婚协议。"
"你敢！"沈益晖猛地转身，大步走到她面前，"赵晗意，你以为我稀罕这桩婚事？"他的声音发颤，"要不是为了护着你，我早把婚书烧了！"
"护着我？"赵晗意笑了，眼泪砸在礼服上，"你护着我什么？护着我当全港的笑柄？护着我被你妈骂作'病秧子'？"
"我......"
"够了！"沈母拍着桌子，"今天要么离婚，要么我死在这里！"
沈益晖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向赵晗意，眼底的情绪翻涌如潮，最终化作一句冷硬的"我答应"。
赵晗意的心脏像被生生剜去一块。她扶着肚子往后退，撞在供桌角上，疼得蜷缩成团："沈益晖，你说过要护我周全......"
"我护了！"沈益晖冲过去抱住她，"你以为我没拦着？你以为我没在背后收拾沈砚的烂摊子？"他的声音哽咽，"上个月沈砚派人绑架你，是我让人打断他三条腿；上周林薇薇在你车上装炸弹，是我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可你妈说......"
"我妈她......"沈益晖突然顿住，"她有老年痴呆，很多事记不清了。"
赵晗意愣住："什么？"
"三年前她摔了一跤，"沈益晖低头吻她发顶，"医生说她记忆开始混乱。今天这些话......"他苦笑，"有一半是她自己编的。"
祠堂里突然安静下来。沈母瘫坐在太师椅上，眼神涣散："阿晖......你小时候发烧，我背着你跑了三条街找医生......"
沈益晖的眼眶泛红。他扶着赵晗意坐下，握住她的手："阿意，我知道你委屈。但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娶别人。"
赵晗意摸着他手腕上的青筋——那是他用力握着她的痕迹。她想起前世他抱着她尸体时说的话："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先娶你。"原来，他早就把这句话刻进了骨血里。
"那......"她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沈益晖低头，"怕你知道后，会像前世那样离开我。"
赵晗意突然笑了。她捧起他的脸，指腹擦掉他眼角的泪："沈益晖，我赵晗意这辈子，就不会离开你第二次。"
祠堂的门突然被推开。张助理举着平板冲进来，脸色凝重："沈总，林薇薇在警局招了。"
"她说什么？"
"她说，"张助理顿了顿，"当年您车祸的司机，是他买通的。他还说......"他看了眼赵晗意，"他还说，沈太太的病，是他找人做的假诊断。"
赵晗意的手指微微发抖。原来上一世她被判定为"抑郁症"，也是沈砚的算计。他怕她抢走沈益晖，怕她分走沈氏的股份，所以从身体到精神，都要摧毁她。
"阿意，"沈益晖握住她的手，"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赵晗意望着他，轻轻点头。她摸着肚子，感受着两个孩子的胎动，突然觉得，这一世的阳光，比前世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