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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宇文烬赏赐的那匹通体雪白、体态“轻盈矫健”的大宛良驹，被林潇潇命名为“小雪”，养在了长春宫侧殿后头特意辟出来的一小块空地上。
她当然不敢真的挺着肚子去骑马，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不过，每天由小翠和专门派来的小太监牵着，她在旁边慢悠悠地跟着散散步，看着小雪优雅地迈着步子，倒也算是个新鲜消遣，确实比她自己在院子里绕圈有意思些。
她甚至有点自嘲地想：【老板这礼物虽然送得奇葩，但效果还行？至少散步不无聊了。】
然而，后宫这个地方，从来就不缺话题，更不缺恶意。林潇潇这边刚因为一匹马得了点清静，另一股暗流便开始悄然涌动。这一次，不再是直接的毒药或打压，而是更阴险、更无处不在的东西——流言蜚语。
起初，只是些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林潇潇让小翠去御膳房取点心，回来时小翠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支支吾吾地说：“小主，没什么……就是……就是路上听到两个小宫女嚼舌根，说……说咱们‘小雪’太过招摇，不像个安分守己的……”
林潇潇当时正对着一碟新做的枣泥山药糕流口水，闻言只是撇撇嘴：【招摇？一匹马能怎么招摇？难道它还能对着其他妃嫔抛媚眼不成？】她没太往心里去，只觉得是下人闲得无聊。
过了两日，孙嬷嬷从太后宫中请安回来，面色比平日更沉静几分。伺候林潇潇用午膳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老奴今日在寿康宫，听闻一些不着调的闲话，关乎小主。小主如今安心养胎便是，不必理会那些无稽之谈。”
林潇潇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问：“嬷嬷，是……是什么闲话？”
孙嬷嬷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无非是些酸腐之言，议论小主出身低微，承恩不久便得孕，运气过于好了些……甚至还有揣测龙胎月份者，实乃大不敬。”
【出身低微？运气好？揣测月份？！】
【这不就是暗示我孩子来路不正吗？！】
【谁这么恶毒？！】
林潇潇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流言可比说马招摇狠毒多了！这简直是在动摇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旦这种怀疑的种子被种下，以后孩子生下来，恐怕也要一辈子背负着“血统疑云”的阴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露出惶恐和委屈：“嬷嬷……这……这可如何是好？婢妾……婢妾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只是侥幸……”
孙嬷嬷安抚道：“小主不必惊慌。太后娘娘圣明，自不会听信这些。陛下更是心中有数。只是……人言可畏，小主还需更加谨言慎行，莫要授人以柄。”
【太后圣明？陛下心中有数？】
【话是这么说，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这招太阴了！杀人不用刀！】
她谢过孙嬷嬷的提醒，心里却翻江倒海。接下来的几天，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偶尔在院子里散步，遇到其他宫的低位妃嫔或宫女太监，那些人表面上依旧恭敬行礼，但眼神里却多了些探究、甚至是一闪而过的轻蔑。当她看过去时，她们又迅速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这种无形的压力，比明刀明枪更让人难受。它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无声无息地缠绕过来，让人喘不过气。
小翠出去打听消息的次数也多了，每次回来都气得小脸通红：“小主！她们越说越过分了！说什么小主您当初在冷宫时就不安分，用了狐媚手段勾引陛下……还说您这胎怀得蹊跷，指不定是用了什么邪术……甚至……甚至有人说，陛下赏马，是嫌您……嫌您丰腴，暗示您该‘瘦’一点……”
林潇潇听着，一开始是愤怒，觉得荒谬，渐渐地，却生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冷笑。
【呵……】
【果然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