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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八岁那年,躲在钢琴底下哭,有块糖从琴缝里掉下来——原来不是偶然。
天刚蒙蒙亮,她把糖纸铺在餐桌上,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屏幕亮起时,她盯着照片里的糖纸、退伍证涂鸦,还有自己写的那句"我爸用糖道歉,他爸用枪道歉,我用血写作。
我们都在说同一句话:看见我",手指在发送键上悬了十分钟,最终按下。
帖子在文学论坛悄然发酵时,林野正蹲在老宅后院的梅树下。
手机震动不断,她点开评论:"我爸的道歉是藏在书包里的烤红薯我奶奶的道歉是临终前塞给我的银镯子"。
有个ID"予安说"的用户点了赞,附了句:"创伤的尽头,不是复仇,是命命。"
她盯着那个ID笑了,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的字。
可还没等她回复,手机突然被抽走。
周慧敏举着手机,脸色比昨晚在医院时更白:"你疯了?
把这些家丑往外抖!"
"妈,"林野站起来,第一次没低头,"你怕的到底是丢脸,还是承认你也痛苦?"
周慧敏的手猛地一颤,手机"啪"地摔在地上。
她盯着林野的眼睛,嘴唇抖了又抖,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门"哐当"撞上的瞬间,林野"尝"到那股情绪——不是愤怒,是恐惧。
就像当年她躲在床底时,母亲摔碎的茶杯;就像她练琴时,母亲掐红的手腕。
原来母亲的控制欲,是件用"正确"织成的盔甲,里面裹着的,是怕被看见的脆弱。
临行前夜,林野在收拾行李箱时摸到个硬物。
铁盒被塞在最底下,最上面压着张新画:荆棘鸟站在雪地,身后两扇门,一扇锁着,一扇半开。
背面是父亲歪歪扭扭的字:"你飞吧,爸走不出去,但我知道路。"
她把画纸贴在心口,突然发现那片荆棘不再像从前那样刺痛。
它们微微舒展着,纹路里渗着淡粉,像春雪落在枝桠上。
窗外飘起今冬最后一场雪,轻轻覆盖了老宅门前未扫尽的脚印。
江予安的值班日志翻到新页,钢笔尖悬在"LY-0736"的病例上,写下:"已具备创伤反刍能力,建议启动'自我叙事重建'疗法。"
晨光透过纱帘时,林野对着镜子掀起睡衣。
心口的荆棘纹身不再溃烂,那些尖锐的刺软化成藤蔓,在皮肤下静静舒展,像在等待春天。
晨光透过病房淡蓝的纱帘,在林野手背投下细碎光斑。
她垂着眼睛,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心口那片深红烙印——昨日还溃烂渗血的荆棘,此刻竟凝成了暗哑的红,像块被反复摩挲的老玉,纹路里还沾着未褪尽的痛。
"林同学?"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玻璃药瓶碰出清脆的响,"昨晚值班护士说你梦游时体温飙到39度,愣是从三楼爬到六楼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