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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体育馆重归死寂,唯有夜风穿过穹顶破洞的呜咽声,如女妖的挽歌。
墨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黑暗中的刹那,一股深沉、冰冷的死寂之气,以体育馆为原点,向着整个六本木地区扩散。
GHQ总部(金字塔)指挥中心。
茎道修一郎盯着巨大电子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无数猩红信号点,严肃刻板的脸因惊怒变得扭曲。
那些信号点如同瘟疫般,在地图上蔓延。从下水道、从废弃地铁站、从无人问津的坟场……从一切阴暗的角落里涌出。
汇聚成道道死亡溪流,最终目标直指所在的——这座象征GHQ最高权力的金字塔!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数量…数量怎么会这么多?!”
茎道修一郎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立体地图切换到实时监控画面后,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骷髅战士拖着锈蚀的刀剑,步履蹒跚却坚定不移的行进。
骷髅法师眼眶中,跳跃着幽蓝的灵魂之火,手中凝聚着暗淡的死亡能量。
扭曲的女妖发出无声的尖啸,穿梭于断壁残垣。
更有身披重甲、驾驭亡灵战马的死亡骑士,沉默引领着这支天灾大军。
它们的目标明确,无视了沿途一切无关的障碍,只有GHQ的军队,才会遭到它们无情且高效的屠戮。
之前负责清剿异常的指挥官,是怎么办事的?!
报告里不是说骚动,已被彻底扑灭了吗?!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甚至,还因此升职加薪结婚去了?!
茎道修一郎重重的拍着控制台,咆哮道,“这他妈叫彻底扑灭?!这他妈叫零星骚动?!他应该被拉出去枪毙!应该被拉上绞刑架!”
他猛的转向副官,眼中布满血丝:“嘘界呢?!让他立刻带领部队,清理这些鬼东西!”
副官脸色苍白,嗫嚅道:“报、报告长官…联系不上嘘界少佐。他…他之前带队前往体育馆后,就失去了所有通讯信号。”
“马泽法克!”
茎道修一郎感觉,自己的血压瞬间狂飙到了300,几乎能听到太阳穴处,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薅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立刻联系总部!请求战术支援!
联系‘大力撸’少将!告诉他,我们遭到了亡灵生物的攻击,常规武器效果甚微,需要他立刻出动!立刻!”
指挥中心内乱作一团,通讯兵的呼喊声、键盘敲击声、以及修一郎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恐慌如病毒般,在每个士兵心中滋生。
他们依赖的钢铁洪流(END RAVE),在这如同暗色洪流的亡灵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和无力。
与此同时,樱满集凭借筱宫绫濑的飞行虚空,在GHQ总部内部高速穿梭。
但奇怪的是,这一路异常的顺利。预想中的密集守军、成建制END RAVE仿佛全部蒸发。
只有偶尔在走廊尽头瞥见的、被撕裂的士兵尸体,以及墙壁上残留的战斗痕迹,预示着某种恐怖的东西,先他一步清理了道路。
这种异常的顺利,并未让他感到安心,反而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但救出楪祈的执念压倒了一切疑虑,哪怕是陷阱,他也要闯一闯。
许久之后。在通往核心区域的升降平台前,樱满集停下了脚步。
一个穿着白色礼服,举止优雅如同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矮小男孩——守墓人达特,静静的站在那里,早已等候多时。
“樱满集,怯懦的王。”
达特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洞悉世间的漠然。
“你拒绝了与真名结合,延续生命的道路。那么!现在的你在追逐什么?”
“楪祈。”
樱满集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到,漆黑狰狞的晶体右臂微微握紧。
“把楪祁——还给我。”
“竟为了一个容器,放弃成为亚当,开启新世界的使命?”
达特微微歪头,似乎尝试理解,这种毫无“价值”的选择。
“你的王权源于纯粹,而今已被私欲染黑。这样的你,没有资格持有这份力量。”
“资格?”樱满集纯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暴戾。
“我的资格,不需要你来认定!”
话音刚落,他黑色的晶体右臂猛的向前一挥!数道由虚空晶体构成的黑色尖刺,如飞矢般射向达特!
达特的身影鬼魅般晃动,轻松避开了攻击。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柔和的白光:“冥顽不灵。既如此,便代替“母亲”收回这已经被玷污的力量。”
白光扩散,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樱满集顿时感到,右臂传来一阵排斥感,仿佛那部分肢体,要脱离他的控制自行分解!
“集”闷哼一声,更多的黑色晶体,从断口爆涌而出,如荆棘丛林刺向达特,试图打断对方的“剥夺”。
两人在空旷的平台上展开激战。
达特的动作优雅,间不容发的避开集的猛攻,手中发出的白光,对虚空晶体有着极强的克制。每一次接触都会让集的黑色手臂,一阵波动黯淡。
而樱满集的攻击,则充满了疯狂,剪刀虚空化作利刃劈砍,时而右臂爆散成无数碎片覆盖射击,将周围的环境破坏的一片狼藉。
这是一场“权限”与“意志”的对抗。达特代表着虚空力量的“规则”。
而樱满集则凭借着被绝望扭曲后、更加偏执强大的意念,强行驱动着这份被“污染”的王之力。
战斗陷入僵持,黑色的晶体与白色的光华不断碰撞、湮灭。将整个通道震的嗡嗡作响。
就在下方激战正酣时,金字塔的顶层,属于恙神涯的“王座”。
寒风裹挟着冰屑,从破开的穹顶灌入,一头体型庞大的冰霜巨龙收敛了骨翼,静静匍匐在金字塔顶端,眼眶中的幽蓝火焰,俯视着这混乱的一切。
而室内,墨月好整以暇,坐在一尊由寒冰凝结而成的王座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阴沉的恙神涯,最后落在被默示录晶体覆盖,仅余半身的“楪祁”身上。
“对于我的出现,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嘛?”墨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恙神涯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怒火,冷声道:
“自你说出‘虚空基因组’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只是没想到,你的‘麻烦’程度,远超我的预估。”
涯的目光扫过窗外,如行军蚁般的亡灵生物,“居然可以役使亡者……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
墨月轻笑一声。“一个路过的观众罢了。至于目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