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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驾驶舱的舱门打开时，陈渊的手还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肌肉疲劳加上神经接口过载后的正常反应。他慢慢爬出来，脚踩在金属地面上那一瞬间，膝盖差点没撑住。
赵铁锤就站在旁边，手里拎着个工具包，脸上的油污还没擦干净。
“下来了？”他问。
“嗯。”陈渊应了一声，甩了甩右臂，那里的神经接驳口还在发麻，“还能走。”
“能走就行。”赵铁锤拍了下他肩膀，“别坐着喘气，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左舷三号对接口刚打完仗，得巡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的海盗或者埋下的炸药。”
陈渊点头。他知道这活不能拖。刚才那一战虽然把“铁鲸”逼退了，但谁也不敢保证海盗没留下后手。飞船这么大，随便在哪塞个定时装置，等人都放松警惕了再炸，够喝一壶的。
他跟着赵铁锤往走廊走。沿途的灯一半亮一半灭，墙上有几处烧焦的痕迹，地上还散落着弹壳和碎金属片。战斗的痕迹随处可见，但已经没人清理了——活着的人都去守防线了，死的人早就被抬走。
“你左臂那块装甲换了吗？”赵铁锤边走边问。
“没来得及。”陈渊摸了下机甲外层，“液压管修好了，但装甲板得回维修间才能换。”
“先凑合着。”赵铁锤说，“等这趟巡完再说。”
两人沿着B7通道一路向前，检查各个舱门的密封状态。赵铁锤用随身终端调出监控画面，发现从C5到C7这段的摄像头全黑了。
“被人切断了线路。”他说，“不是战斗损毁，是人为的。”
陈渊皱眉：“有人进来过？”
“不一定。”赵铁锤摇头，“也可能是系统自保断电。但保险起见，我们得亲自看一圈。”
到了C7区，拐进一条窄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上面贴着“非授权禁止进入”的标签。门边的电子锁屏幕是黑的，门缝里能看到一点撬动的痕迹。
“这是哪儿？”陈渊问。
“废弃零件仓库。”赵铁锤盯着门看，“平时封着，里面堆的都是报废的推进器喷嘴和旧电路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说着，伸手推了下门。门没锁死，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不对劲。”他声音压低，“这门不该开着。”
两人对视一眼，赵铁锤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支便携照明棒，掰亮后递了一支给陈渊。他们侧身进去，光线扫过满地杂乱的零件箱和拆解的机械残骸。
一切看起来像是没人动过，可走到仓库中央时，陈渊停住了。
那里放着一个箱子。
很大，至少两米长，通体黑色金属材质，表面没有焊缝也没有螺丝孔，像是整体铸造出来的。最奇怪的是，箱子上刻着一圈圈螺旋状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一种语言。
“这玩意儿……登记过吗？”陈渊问。
赵铁锤摇头：“没见过。系统里也没记录。这个仓库最后一次入库是三个月前，全是废铜烂铁。”
陈渊走近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就在他靠近的瞬间，头盔里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杂音，像是信号干扰，又像是某种低频震动。
他太阳穴猛地一刺，像是有根针扎进去。
“别靠太近！”赵铁锤一把拽住他手腕，把他拉回来。
“怎么了？”陈渊甩了甩头，那种刺痛感还在，但轻了些。
“你没感觉吗？”赵铁锤盯着那个箱子，“它在‘响’。”
“响？”
“不是声音。”赵铁锤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是那种……你能感觉到的东西。就像老式变压器工作时的那种嗡嗡声，直接传到骨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