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成仙

第7章 遗忘坟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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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烽站在那条通往大地裂痕的狭窄小径入口,一股混杂着岁月尘埃和未知腐朽的阴风从下方幽幽吹来,拂动了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气息冰凉刺肺,带着金属锈蚀的腥甜和某种古老香料残留的、试图掩盖却欲盖弥彰的尸骸味道。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无面者的伪饰”那冰凉平滑的表面,面具上的流光似乎因感受到此地愈发浓郁的混乱气息而微微加速。他没有犹豫,将其小心地收入怀中最贴近心脏的位置,那里,帝血缓慢流淌带来的温热,是这片死寂世界中唯一的暖意。随即,他五指收紧,牢牢握住了【薪守护】粗糙而坚实的刀柄,那熟悉的、仿佛与血脉相连的触感,给了他踏足未知深渊的勇气。

一步踏入,光线如同被吞噬般迅速黯淡。头顶神殿投下的最后一丝微光,在转过一个弯角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源自那些嵌入岩层的巨大骨骼化石和金属残片本身的、微弱而诡异的磷光。这些磷光斑驳陆离,映照在粗糙冰冷的岩壁上,仿佛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岩层狰狞,如同被远古巨神以无上伟力生生撕裂,裸露的断面锋利如刀,上面镶嵌的骨骼化石形态匪夷所思,有蜿蜒如蛇却布满骨刺的脊柱,有巨大如房屋、布满了蜂窝状孔洞的头骨,更有一些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残片,其上的纹路并非任何已知文明的造物,看久了竟让人的神识都感到阵阵刺痛。死寂,并非无声,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剥夺了一切生机的虚无,连空气都似乎凝固成了沉重的枷锁。

小径蜿蜒,并非笔直向下。厉烽走得极为谨慎,每一步都落在看似最稳固的凸起或岩石上。脚下的触感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松软如灰,甚至偶尔会踩到某种脆硬的、不知名生物的卵壳,发出“咔嚓”的轻响,在这极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心。

空气中的味道愈发复杂,陈腐的灰尘味、奇异香料试图净化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尸臭、以及某种……类似臭氧被电离后的特殊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这片遗忘之地的“死亡香氛”。温度也变幻莫测,前一刻还仿佛置身冰窖,呵气成霜,下一刻脚踝处却传来地火烘烤般的灼热,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考验着肉体,更考验着意志。

最令人不安的是空间的错乱。厉烽明明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是在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路径行走,但身体的平衡感却时不时地告诉他,他正在平移,甚至有一次,他迈出一步,脚下陡然一空,并非坠落,而是一种奇异的失重感,仿佛瞬间脱离了大地,但仅仅百分之一刹那后,脚底又传来了坚实的触感。他回头望去,来路已在氤氲的扭曲光线下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

他运转混沌道胎,丹田内那团灰青色的气旋缓慢而坚定地旋转着,散逸出一缕缕精纯的混沌之力,如同最精密的蛛网,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神识化作万千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知着前方每一寸空间。他能“看”到那些隐晦的空间褶皱,如同水面的油膜般五彩斑斓却危险致命;也能感知到某些能量异常点,像是暗流汹涌的漩涡,散发着不稳定的波动。他如同在雷区舞蹈,以远超常人的灵觉,规避着这些无形的陷阱。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早已失去刻度,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当小径终于到了尽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但那并非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开阔,而是一种足以让任何心智健全者头皮发麻、灵魂战栗的混乱与庞杂。

遗忘坟场。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死亡和废墟构成的混沌景象。它不像任何世俗意义上的坟场,没有整齐的墓碑和肃穆的氛围,更像是一个属于神魔的、被暴力摧毁后又随意抛掷、历经无数岁月堆积而成的终极垃圾场。无数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棺椁、石碑、尸骸、以及根本无法辨认原本形态的巨大物体——或许是某个巨大机械的残骸,或许是某艘星舰的碎片,或许是某种难以想象生物的甲壳——它们如同被顽童肆意丢弃的积木,又如同经历了宇宙初开的大爆炸般,以一种违背所有力学常识的方式,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扭曲、怪诞、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近处,一具由晶莹剔透、却内部布满裂痕的水晶打造的棺椁斜插在废墟中,棺内封存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异族尸身。它有着类人的躯干,皮肤是诡异的蓝色,但脖颈之上却并非头颅,而是生长着七八条如同章鱼触手般的肢体,每条触手的末端都镶嵌着一只紧闭的、毫无生气的眼睛。稍远处,是一座用粗糙巨石垒砌的方尖碑,碑身刻满了扭曲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符文,只是看上一眼,厉烽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神魂仿佛要被吸入其中,他连忙移开视线。更远方,一个巨大的、锈蚀严重的金属舱室半埋在泥土和骸骨之中,舱门洞开,露出内部精密却早已损坏、布满了蛛网般线路的结构,隐约还能看到一具穿着类似宇航服、但早已干瘪的尸骸固定在座位上。

这里的时间和空间仿佛被打成了碎片,然后又胡乱地拼接在一起。厉烽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亲眼看到,一具穿着华丽星袍、头戴玉冠的干尸,上一秒还在百米之外的一座骨山顶端伫立,下一秒却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左侧不到十米的一块断裂石碑上,那空洞的眼窝似乎还“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在微光的扭曲中,如同泡影般消散无踪。耳边,万籁俱寂中又夹杂着无数幻听,时而似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厮杀,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时而又变成某种空灵而诡异的吟唱,使用的语言古老而晦涩,直透灵魂深处;可当厉烽凝神去捕捉时,一切声音又戛然而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意识在极端环境下的错觉。

守墓人警告的“扭曲时空”,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偶尔,一道细微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空间裂缝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某处,将附近的一些碎骨、尘土甚至一小块空间本身吞噬进去,然后又在瞬间弥合,不留痕迹,只留下淡淡的空间波动警示着后来者。

厉烽心神高度集中,混沌道胎运转到了极致,神识如同最忠诚的哨兵,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按照守墓人指示的那个大致方向——一种冥冥中的空间坐标感应,而非实际路径——在这片混乱不堪、危机四伏的坟场中,艰难地跋涉。他时而需要攀爬由巨大兽骨堆砌的“山丘”,骨殖在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时而需要侧身穿过两块巨大金属残片形成的狭窄缝隙,冰冷的金属几乎要擦到他的鼻尖;时而需要绕开那些散发着不祥能量波动的、如同水潭般的时空扭曲区域。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是他体内气血循环自行估算的时间),一阵极其细微、却与周围死寂环境格格不入的声响,引起了他高度的警惕。那是某种坚硬的物体与泥土、碎石摩擦、挖掘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几声被刻意压低的、如同虫鸣般的交谈。

厉烽立刻收敛了所有气息,甚至连心跳和血液流动都放缓到了极致。他如同一条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向附近一片由数根巨大、弯曲的肋骨交错堆叠形成的天然掩体之后,将自身完美地隐藏于骨骼的阴影之中。他小心翼翼地探出目光,凝神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刚刚被刨开的小型坟堆旁,正围着三个身影。他们身材矮小瘦削,最高者也不过齐厉烽胸口,四肢纤细,却异常灵活。他们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护甲,显然是由各种不同质地、颜色的皮革和不知从何处拆解下来的金属碎片勉强拼凑而成,沾满了油污和泥土,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类似于机油和腐肉混合的怪味。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长期不见天日的不健康灰白色,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和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睛,大而突出,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眼白浑浊,瞳孔却缩得很小,如同针尖,此刻正闪烁着一种混合了贪婪、警惕与长期在生死边缘挣扎所形成的凶狠光芒。

他们手中拿着奇特的工具,形似鹤嘴锄,但手柄是某种暗沉的木材,而锄头部分则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显然并非凡铁。他们配合默契,两人在外围警惕地放风,一人则奋力挖掘,动作迅捷而熟练,显然干惯了这种在坟场中“淘金”的勾当。

很快,那个挖掘的拾荒者发出一声压抑的欢呼,从松动的泥土中刨出了一件物品。那是一个残破的、只有一半的青铜面具。面具的边缘断裂处参差不齐,仿佛被巨力撕开,但其上镌刻的纹路却古老而诡异,充满了某种蛊惑人心的韵味。仅剩的那只眼睛部位,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色泽暗淡的紫色宝石,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也隐隐流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发了!发了!”那个挖掘者将面具残片紧紧攥在手里,灰白色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是‘惑心魔君’的面具残片!虽然只剩一半,灵性大失,但拿到‘黑市’上,起码能换三罐……不,五罐上等的能量膏!够我们逍遥好一阵子了!”

“闭嘴,蠢货!你想把‘巡逻者’引来吗?!”另一个看似头领的拾荒者立刻厉声低吼,他比其他两人更加壮实一些,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划过左眼,一直延伸到下颌,让他本就丑陋的面容更显凶恶。他一边骂,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那双硕大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周围的废墟,鼻子还用力地抽动着,似乎在空气中分辨着危险的气息。

厉烽屏息凝神,心中迅速权衡。他不想节外生枝,此行的首要目的是穿过坟场,寻找离开的路径,与这些地底蠕虫般的拾荒者纠缠毫无意义。他缓缓移动脚步,准备借助掩体的掩护,从另一个方向悄悄绕开。

然而,就在他重心移动,脚掌即将落地的瞬间,他脚下的一块半埋在灰土中的、看似坚实的碎骨,竟毫无征兆地化为了齑粉!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这片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的死寂坟场中,如同惊雷般炸响!

“谁?!”

三个拾荒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起!他们手中的能量锄头瞬间爆发出更加刺目的光芒,齐齐对准了厉烽藏身的方向!他们眼中的贪婪瞬间被极致的警惕和凶狠所取代,身体微微弓起,做出了随时准备扑击的姿态!

当他们的目光穿透骨骼的缝隙,看清掩体后只有厉烽一人,并且厉烽的衣着、气质与他们熟悉的任何拾荒者或坟场常客都截然不同时,那警惕和凶狠,立刻如同野火燎原般,转化为了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贪婪!

“外来者!”疤痕头领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

“肥羊!看他那身衣服料子!还有他手里那把刀!绝不是普通货色!”另一个拾荒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冒光。

“干掉他!别让他跑了!老规矩,东西平分!”第三个拾荒者发出尖锐的嘶鸣。

话音未落,三人如同心有灵犀,化作三道模糊的灰影,速度快得惊人!他们并非直线冲来,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忽左忽右的步法,借助沿途的废墟残骸作为掩护,从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如同三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厉烽!

他们手中的能量锄头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一道直取厉烽头颅,一道撩向其腰间,最后一道则阴险地扫向他的下盘!光芒炽盛,能量凝聚,显示出不俗的破坏力,而且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是通过无数次实战磨合出的杀人技,旨在瞬间瓦解猎物的反抗能力。

厉烽眼神骤然冰冷。本想避战,奈何麻烦自来。既然已被锁定,避无可避,那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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