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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他，继续啃着冰冷的馒头。
“似一条等死嘅老狗。”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以前几巴闭啊？慈云山打仔？砵兰街红棍？而家呢？趴在度食屎。”
我停下动作，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阿崩，我当系兄弟嘅时候，你有没当过我系兄弟？”
阿崩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愧疚，但最终化为冰冷的坚硬：“江湖，边有真兄弟？利益啫。”
“利益？”我嗤笑，“刀疤杰俾到你啥利益？让你做佢条狗？”
“你唔明！”阿崩突然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乜都唔明！你以为你重情重义好巴闭？你只不过系被人利用嘅棋！根叔系！刀疤杰系！所有人都系！你嘅忠义，屁都唔值！”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是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守着点什么，可现在看，确实像个笑话。
“所以你就卖我？”我声音平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阿崩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恢复冷漠：“我冇卖你。我只系做我该做嘅事。你安心在度等结果吧。”
他说完，转身快步离开，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仓库里重新陷入死寂。我瘫在地上，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阿崩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一直以来的某种信念。忠义？也许真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无尽的疲惫和虚无感涌上来。也许，就这么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再这么痛苦，不用再面对这肮脏的一切。
我闭上眼，意识开始模糊，向着黑暗的深渊滑落。
就在我即将彻底放弃的时候——
背后那一直沉寂、甚至有些黯淡的关公纹身，猛地、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灼热！不是温暖，是愤怒的燃烧！同时，一股磅礴、浩大、充满无尽威严和悲悯的意念，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入我的脑海！
“痴儿！安可轻言放弃！”
“忠义在心，岂在旁人！”
“邪魔歪道，安能撼尔本心！”
“醒来！”
这意念带着无法形容的力量，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绝望和虚无！我猛地睁开眼，瞳孔中仿佛有金光一闪而逝！身体内部，那原本枯竭的力量源泉，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过肩龙的韧性被激发到极致，连破碎的骨头都传来麻痒的愈合感！睚眦的凶性在这股浩然正气面前，被彻底净化、升华，变成了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杀意！
我，不再是那个苟延残喘的困兽！
我，是韦吉祥！是明哥的兄弟！是长毛的大佬！是砵兰街的红棍！我的忠义，不需要任何人来定义！我的路，我自己来走！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和清明充斥全身！我挣扎着，竟然凭借自己的力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经如同出鞘的利剑，冰冷而坚定！
我看向那扇紧闭的铁门，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阿崩，你同你背后嘅人，等着。
呢一出戏，而家先至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