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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几天越来越不对劲。”
喉结轻轻动了动，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说。
“我夜里明明睡得很沉，却总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只手，很轻很轻地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就会有个声音在耳边说——”
她顿了顿，声音发颤。
“‘帮我报仇啊’……那声音不男不女，黏糊糊的，像浸了水的棉絮。我想醒，眼皮却重得掀不开，直到天快亮才能挣扎着睁开眼，可房间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连续的失眠让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她苦笑了一下。
“这阵子我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今天开车时脑子里还乱糟糟的，才会没注意看路……实在是……”
话没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愁绪又深了几分。
张浪指尖在水杯沿上轻轻敲了敲，眉头微蹙着思索片刻，抬眼时目光清亮。
“苏老师，这事得去你家里看看才好断定。有些东西藏在特定的地方，气场不对才会作祟。”
苏砚秋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好，那……那就麻烦你了。
我家离学校不远，我们现在就过去？”
张浪起身应了声“好”，顺手拿起靠在门边的旧帆布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阳光落在苏砚秋略显憔悴的侧脸上，她走得有些慢，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可以依凭的底气，脚步却比来时稳了些。
不多时，两人便上了苏砚秋的车，朝着她家的方向驶去。
苏砚秋的家在一栋不算新的居民楼里，两室一厅的格局，推门进去便是淡淡的木质香，混着书架上旧书的油墨味，透着一股沉静的烟火气。
客厅不大，沙发是浅灰色的布艺款，扶手上搭着条针织毯，茶几上摆着半杯没喝完的茶，杯沿还留着浅浅的唇印。
靠墙的位置立着个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文学类书籍，书脊被摩挲得有些发亮，角落里还挤着几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看得出被精心照料过。
两间卧室分列南北，朝南的那间显然是主卧，门虚掩着，能瞥见里面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床头柜上放着盏暖黄色的台灯。
唯独那次卧扇门，紧紧锁着，暗红色的木门在浅色墙面前显得有些突兀，门把手上挂着的铜铃落了层薄灰，显然许久没被触碰过。
锁是老式的黄铜款，钥匙孔周围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曾被反复插拔过，却始终没能彻底打开。
张浪刚踏进玄关，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没顾上看客厅的摆设，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苏砚秋还没来得及说句“随便坐”，就见他“砰”地推开卫生间门，蹲在马桶前，脑袋几乎要埋进马桶圈里。
他先是侧着头，鼻尖凑近水面，像猎犬般仔细嗅了嗅，喉结动了动。
接着竟伸出舌头，飞快在马桶的清水里舔了两下，眉头拧得更紧，又反复看了看内壁，连瓷砖缝都没放过。
苏砚秋站在门口，手里的钥匙“哐当”掉在地上。
她惊得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嘴巴微张着，半天没合上——这人刚才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做出这种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