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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芮琪在尖叫声中醒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床单被汗水浸透，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在黑暗中发出微弱光芒。三米外的沙发上，陈默几乎在瞬间就来到她身边，手掌已经泛起蓝光。
"又做噩梦了？"他声音里带着睡意，但眼神清明如刀。
苏芮琪点头，喉咙干涩得像吞了沙。她不敢描述那个梦境——陈默站在紫色花海中，胸口被蓝色火焰吞噬，而她跪在地上，手中握着染血的手术刀。这个画面在过去七天重复了十二次，每次细节都更加清晰。
陈默的手悬在她肩头上方，蓝光与她的金光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电弧。"要试试能量调节吗？"
"不。"苏芮琪往后缩了缩。自从上周能量融合后，她体内的P物质结晶化速度加快，每次与陈默的能量接触都会引发剧烈头痛。"给我点水就好。"
陈默转身时，她注意到他后颈的汗珠和僵硬的肩膀。他也在忍耐着什么，只是不肯说。两人像两座相邻的活火山，表面平静，内部岩浆翻涌。
窗外，雨点开始敲打玻璃。苏芮琪看向床头柜上的药瓶——周教授特制的抑制剂，能暂时减缓P物质结晶化。她倒出两粒吞下，药片苦得像嚼碎了整个青春。
"叶无尘今天又发来邀请函。"陈默递来水杯，手指避开她的触碰，"说是关于你眼睛里的符号。"
苏芮琪下意识摸向眼角。那里的金色几何纹路最近变得更加复杂，像是某种古老文字。镜子里，她的虹膜边缘已经形成完整的环形密码。
"我不信任那个自称'守望者'的组织。"她喝光水，感受药片滑入胃袋，"尤其是他们居然知道你小时候在陆家老宅的细节。"
陈默打开平板，调出昨天收到的加密文件。画面显示一个穿灰色长袍的男人站在某种神庙前，手中拿着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陈默坐在陆远山膝头，背后是陆家那架三角钢琴。
"问题是他怎么会有这个。"陈默放大照片角落的日期，"这是艾丽卡去世前两周拍的，按理说应该和她一起销毁了。"
苏芮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眼前闪过陌生画面：石壁上刻满与她眼中相同的金色符号，叶无尘跪在符号前，手中捧着发光的蓝色晶体。
"怎么了？"陈默紧张地问。
"预视..."苏芮琪喘息着松开手，"那个神庙...我去过。不，是未来的我会去。"
陈默的瞳孔微微扩大。这是她第一次明确提到预见未来的能力。他们沉默地对视，雨声填补着言语的空白。远处传来直升机引擎的嗡鸣，越来越近。
"军方？"苏芮琪绷紧身体。
陈默摇头，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雨幕中，三架黑色直升机正降落在庄园草坪上，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不是军方。军方会用鹈鹕运输机，而且不会在这个时间..."
门铃响起。陈默抓起手枪，示意苏芮琪留在卧室。她轻轻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金色纹路顺着手臂蔓延到指尖。自从能量融合后，她的感官敏锐得可怕——此刻能清晰听见楼下客厅的对话。
"陆小姐让我来的。"一个女声说，音色像冰镇过的红酒，"关于你们在普罗旺斯发现的东西。"
陈默的警惕丝毫未减："什么东..."
"薰衣草田下的实验室。"女人打断他，"艾丽卡最后的研究成果。顺便说，苏芮琪小姐能听见的话，告诉她——她眼中的符号是楔形文字的变体，意思是'通道'。"
苏芮琪的血液瞬间冻结。没人知道她最近在研究什么，连陈默都不知道她偷偷查阅过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资料。
她拉开衣柜，迅速换上便于行动的黑色作战服。布料擦过皮肤时，那些金色纹路微微发烫，像在预警什么。镜中，她看到自己后背的图案已经发展成完整的对称几何图形，像某种高科技电路板。
下楼时，她看见客厅里站着个穿银色雨衣的女人，三十岁上下，黑发扎成紧绷的马尾，左眼戴着单片电子镜。女人看见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金色比昨天扩散了15%。"女人直接道，"按照这个速度，七天后你的视神经会被完全覆盖。"
陈默挡在苏芮琪前面："你是谁？"
"叶蓁，守望者组织首席科研官。"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装置放在茶几上，"这是抑制器原型，能暂时阻断P物质结晶化。叶先生希望你们亲自去总部一趟，关于你们看到的幻象..."
"什么幻象？"陈默声音骤冷。
叶蓁的单片镜闪过一串数据流："紫色花海。蓝色火焰。还有那把手术刀。"她直视苏芮琪，"我们也有预视者，但没你这么强。你的基因正在进化成某种...天线。"
苏芮琪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光。陈默的手按在她后腰，稳定而温暖。"我们需要考虑。"
"没时间了。"叶蓁指向窗外，"黑曜石的侦察蜂已经锁定这里。莫妮卡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目标。"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盘旋在庄园上空的机械蜂群。那些微型无人机组成不断变换的阵列，像一群等待指令的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