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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枚铜钱突然离盘腾空，在空中排列成北斗之形，隐隐泛出寒光，竟如利剑悬空，锁住赵无锋周身气机。
我眼皮都没抬，右手却悄悄拨动自己面前的算盘，掩护着他布阵的动作。
赵无锋瞳孔一缩，旋即暴起。
他剑鞘一挑，劲风横扫，三枚铜钱当场被击飞，钉入墙壁，深陷寸许。
“雕虫小技！”
剩下四枚铜钱剧烈震颤，阵型将破。
就在这瞬间，我腰间的剑鞘突然发烫。
不是比喻，是真的烫，像有人往里面灌了熔铁。
我左手不动声色地按了上去，掌心立刻传来灼痛。
紧接着，怀中夹层里的血玉珏猛地一震，与赵无锋手中的罗盘同时亮起红光。
“嗡——！”
一声闷响，地面轻颤，屋梁落灰。
两件器物隔着空气共鸣，红光交织成线，竟在半空凝出一道模糊符印，转瞬即逝。
赵无锋踉跄后退半步，罗盘差点脱手。
我也被震得胸口发闷，喉头一甜，强咽了回去。
司徒明迅速收手，七枚铜钱叮当落地，他默默弯腰去捡，琉璃镜后的右眼闪过一丝极淡的银芒。
赵无锋盯着我，眼神变了。
不再是审犯人的目光，而是看一件……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到底是谁？”他剑尖缓缓抬起，直指我咽喉。
门外已围了不少百姓，探头张望，窃窃私语。
我低头看了看账本，茶渍正好晕开在“收支不明”四个字上。
然后我缓缓抬头，眼神依旧浑浊，像困了三天没睡醒。
“我是谁？”我声音平淡，“我就是个看铺子的。”
话音未落，罗盘与血玉珏再次闪出红光，比刚才更亮，持续不过一息，却震得两人同时闭眼。
再睁眼时，光已消散。
赵无锋死死盯着我，良久，终于收剑入鞘。
“这事没完。”他转身走向门口，留下一句话，“下次，我不再问。”
铁甲军列队退出，门板晃荡着合上一半。
阳光斜照进屋，灰尘在光柱中浮动。
司徒明蹲在地上，把最后一枚铜钱放进袖袋，没说话。
我仍坐在柜台后，手里攥着账本，掌心被剑鞘烫出一圈红印，火辣辣地疼。
血玉珏安静了，可我知道，它不会再凉下去。
外面的街恢复了喧闹，小贩吆喝，孩童奔跑。
可这当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低头看着账本上那片茶渍，忽然觉得，有些事，躺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