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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生命之树的路比想象中更崎岖。
隐林族的圣地藏在岛屿中央的山谷深处,沿途布满了盘根错节的古木,树干上覆盖着能发光的苔藓,将幽暗的林间照得如同幻境。地面的落叶厚如棉絮,踩上去悄无声息,只有偶尔从头顶传来的鸟鸣,证明这里并非死寂之地。
“这些树…… 在移动。” 老鬼突然停下脚步,他指着前方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古树,刚才他们经过时,这棵树的枝桠明明是朝左倾斜的,此刻却诡异地转向右侧,挡住了原本的去路。
疤脸眉心的绿色图腾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在林间流动,这股力量与他体内的守护灵力同源,却更加古老磅礴。“不是移动,” 他伸手触碰古树的树干,那些发光苔藓突然聚集到他掌心,像是在亲昵地蹭舐,“它们在指引方向。”
话音刚落,古树的枝桠缓缓抬起,露出后面一条蜿蜒的小径。小径两旁的灌木自动向两侧收拢,仿佛在为他们开辟道路。
红袍祭司跟在后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只有觉醒了纯粹守护血脉的人,才能得到生命之树的认可。看来先知的预言,正在一步步应验。”
老鬼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这些树木有灵智?”
“它们是生命之树的子孙。” 祭司解释道,“生命之树的根系遍布整座岛屿,这些树木都是它延伸出的脉络,能感知到岛上的一切动静。千年前,正是依靠它们的预警,我们才发现了虫母的异变。”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林间的光线突然变得明亮。疤脸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
山谷中央矗立着一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树。
它的树干粗壮到需要数十人合抱,直插云霄的树冠遮天蔽日,仿佛将整个天空都纳入了枝叶的怀抱。树皮呈现出奇异的青金色,上面布满了与封界石相同的符文,符文之间流淌着淡绿色的汁液,如同大树的血液。最令人惊叹的是,树身离地百丈高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树洞,树洞周围环绕着九根粗壮的枝桠,枝桠末端托着一颗散发着白光的果实,那光芒纯净得如同初生的太阳,将周围的云层都染成了金色。
“这就是…… 生命之树?” 疤脸喃喃自语,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守护灵力正在疯狂共鸣,眉心的图腾几乎要跳出皮肤。
老鬼的目光却被树下的景象吸引。生命之树的根部并非深埋地下,而是如同巨龙的爪牙般裸露在外,盘结成一个巨大的环形。环形中央的地面凹陷下去,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洞口边缘刻着与遗迹中相同的凹槽,只是凹槽里流淌的不是血迹,而是刚才在树身上看到的青金色汁液。
“那就是最后一道裂隙的分支。” 祭司走到洞口边,神情肃穆,“千年来,我们用生命之树的汁液暂时封印着它,但封印的力量正在逐年减弱。尤其是虫母被消灭后,裂隙失去了制衡,里面的魔气越来越活跃。”
疤脸走到洞口边,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下方传来,与生命之树的温暖力量形成鲜明对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那些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和恶意。
“墨老大的识海,是不是也像这样?” 疤脸突然问道。
老鬼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血纹诅咒的根源,可能与裂隙有关?”
“不止有关。” 红袍祭司接口道,“根据族里的古籍记载,血纹诅咒其实是魔域的一种契约术,虫母就是通过这种契约与裂隙建立联系的。墨玄大人吸收了太多血纹符文,相当于与裂隙签订了间接契约,他的识海才会被混沌侵蚀。”
疤脸握紧了手中的暗红血玉碎片,碎片不知何时变得滚烫,表面的符文与生命之树的青金色符文产生了共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需要用生命之树的果实、封界石的力量,再加上你的守护血脉,构建一个净化法阵。” 祭司指向树顶那颗发光的果实,“那颗‘生命之核’凝聚了整棵树的本源之力,只有它能彻底切断契约联系。但采摘生命之核需要付出代价 —— 采摘者会暂时失去所有灵力,变成一个普通人。”
疤脸毫不犹豫地举手:“我去!”
老鬼连忙拉住他:“你疯了?没有灵力,你怎么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自保?”
“墨老大能为我失去意识,我为他失去点灵力算什么?” 疤脸挣脱老鬼的手,眼神异常坚定,“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等墨老大醒了,肯定能帮我把灵力弄回来。”
红袍祭司看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敬意:“采摘生命之核需要登上‘九枝梯’,每一根枝桠都有生命之树的意志守护,稍有不慎就会被枝桠绞碎。你确定要去?”
“确定。” 疤脸走到生命之树的树干前,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体内的守护灵力。眉心的绿色图腾光芒大盛,与树身的青金色符文相互呼应。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生命之树的树干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道阶梯状的凹槽,凹槽里填满了发光苔藓,正好能容纳一只脚的宽度。
“这是生命之树为你开辟的道路。” 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千年来,无数族人想登上九枝梯,都被树身的意志挡了回来,你是第一个得到认可的。”
疤脸回头看了一眼老鬼和祭司,咧嘴一笑:“等着我好消息!”
他踏上第一级苔藓阶梯,阶梯立刻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一股柔和的力量顺着脚掌涌入体内,支撑着他向上攀爬。生命之树的枝桠在他身边缓缓摆动,像是在为他护航,但疤脸能感觉到,这些枝桠中潜藏着恐怖的力量,只要他心生退意,就会立刻遭到攻击。
老鬼和祭司站在树下,紧张地注视着疤脸的身影。老鬼发现,随着疤脸不断上升,地面洞口的寒意似乎减弱了许多,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恶意也收敛了不少。
“守护血脉果然能压制裂隙的魔气。” 老鬼喃喃道。
祭司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隐林族要世代守护在这里。我们的血脉天生就对魔域力量有克制作用,只是千年来血脉逐渐稀薄,这种克制力也越来越弱了。” 他顿了顿,看向老鬼,“您似乎对魔域很了解?”
老鬼苦笑一声:“年轻时曾误入过一次魔域边缘,差点没活着出来。那里的一切都和人间相反,阳光是冷的,水是热的,连石头都会啃噬生灵的血肉。” 他想起那段经历,至今仍心有余悸,“但最可怕的不是环境,而是那里的生物能蛊惑人心,让你把恐惧当成力量,把背叛当成救赎。”
就在这时,树顶突然传来疤脸的痛呼。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他正攀爬在第八根枝桠上,那根枝桠突然暴起,无数尖刺从树皮中弹出,刺进他的手臂。
“疤脸!” 老鬼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