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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雾气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张大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刚刚西斜，但浓重的雾气已经从山谷底部蔓延上来，像一层半透明的纱帐，将整片山林笼罩其中。
"李平，咱们得加快速度了，天黑前得把帐篷搭好。"张大民朝身后喊道，同时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带。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T恤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李平从后面赶上来，喘着粗气："这鬼地方怎么这么热？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最高才25度吗？"
"山里气候多变。"张大民停下脚步，从背包侧袋掏出水壶喝了一口，"而且这'鬼哭岭'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李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得了吧，你还真信那些村民说的？什么山里有鬼，晚上能听到小孩哭。都是吓唬外地游客的。"
张大民没有接话。三天前他们到达这个位于四川与云南交界处的小山村时，村里的老人确实警告过他们不要靠近鬼哭岭。据说二十年前有个小女孩在那里失踪，后来经常有人声称在雾中看到白色的人影，听到小孩的哭声。
"到了，就这里吧。"张大民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周围有几棵高大的松树，可以挡风。他放下背包，开始清理地面上的碎石和树枝。
李平环顾四周，突然打了个寒颤："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特别安静？"
张大民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确实，除了偶尔的风声，整片林子静得出奇，连虫鸣鸟叫都没有。这种反常的寂静让他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可能是天气原因。"他故作轻松地说，"赶紧搭帐篷吧，天快黑了。"
两人忙碌起来，很快搭好了帐篷，又收集了一些干树枝生起了篝火。随着火焰的跳动，周围的黑暗似乎被推开了一些，但雾气却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超过五米。
"我去溪边打点水。"李平拿起水壶说。
"我跟你一起去。"张大民站起身。不知为何，他不想让李平单独行动。
溪水在营地东面约五十米处，是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水很清澈，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李平蹲下身灌水时，张大民警惕地环顾四周。雾气中，树木的轮廓变得模糊而扭曲，像是无数站立的人影。
"大民..."李平突然低声叫道，声音有些发抖，"你看那边..."
张大民顺着李平指的方向看去，在溪水上游约二十米处，雾气中似乎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很小，像是个孩子。他的心脏猛地一跳，但当他眨眼的功夫，那人影又消失了。
"可能是雾气造成的错觉。"张大民说，努力保持镇定，"走吧，水装好了就回去。"
回到营地后，两人围着篝火吃起了带来的干粮。李平异常沉默，时不时抬头看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
"你还好吗？"张大民问。
李平摇摇头："就是有点...不对劲。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张大民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篝火剧烈摇晃，几乎要熄灭。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两人同时转头，张大民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猎刀。但树林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雾气在风中流动。
"可能是小动物。"张大民说，但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夜深了，雾气更浓。两人决定轮流守夜，李平先睡。张大民坐在篝火旁，不时添加柴火，警惕地观察四周。大约凌晨两点，他听到帐篷里李平翻来覆去的声音，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突然，一阵细微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像是小女孩的啜泣，若有若无。张大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那哭声断断续续，时而像是在左边，时而又像是在右边，根本无法定位。
"李平！"他低声叫道，"你听到了吗？"
帐篷里没有回应。哭声越来越近，张大民站起身，握紧了猎刀。就在这时，篝火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李平！"张大民大喊，同时摸出手电筒。光线刺破黑暗，照向帐篷，却发现帐篷的拉链从里面被拉开了，李平不在里面。
"李平！你在哪？"张大民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没有回应，只有那哭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