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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干什么?睡觉吗?还是放弃了?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付华飞的呼吸,变得极其悠长,极其轻微,几乎到了肉耳不可闻的地步。他整个人,仿佛在这一瞬间,与周围那嘈杂的、充满了振动与电磁干扰的环境,彻底隔绝了开来。他的心神,进入到了一种绝对专注、绝对宁静的“定息”状态。
这一次,他不再是用眼睛去看,不再是用耳朵去听。
他是用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远超常人的、敏锐的“神识”,去“感知”。
他“感知”到了,隔壁冷却风机那低沉的、如同巨人心跳般的轰鸣,是如何通过厚重的水泥地面,传递过来,让整个实验台,都产生一种极其轻微的、频率约在15赫兹左右的低频共振。
他“感知”到了,头顶上那些老旧的日光灯镇流器,是如何因为电流的不稳,而发出一种高频的、频率约在150赫兹左右的“嗡嗡”声,并在周围的空间,形成了一片混乱的、看不见的电磁“浓雾”。
他甚至“感知”到了,实验室那套老旧的、通风效果极差的中央空调系统,是如何因为风道内的压力不均,而产生一种毫无规律的、间歇性的气压脉冲,如同一个调皮的鬼魂,在不时地,对着那台敏感的压力传感器,吹着“冷气”。
这三种不同频率、不同性质的“噪音源”,就像三个技艺拙劣、各自为政的乐手,一个在沉重地敲着鼓,一个在疯狂地拉着小提琴,一个在毫无章法地吹着号角。它们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才最终,形成了屏幕上那片令人绝望的、混乱的“魔音”。
找到了!
付华飞的心中,一片雪亮。病根,已经找到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治疗”。
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的意念,微微一动。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极其精纯的“气”,从他的丹田升起,顺着他的经脉,无声无息地,流淌到他的指尖。
然后,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将食指,轻轻地,点在了那台正在“发病”的压力传感器的、冰冷的金属外壳上。
他没有用力,那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水面。
但是,就在他的指尖,与传感器接触的一瞬间,那股精纯的“气”,便如同最精准的、拥有自适应能力的“反向力场”,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传感器。
它没有去粗暴地“屏蔽”那些噪音。那是赵建军的思路,事实证明,是无效的。
它在“中和”。
当那15赫兹的地面振动传递过来时,这层“气膜”,便会产生一个同样是15赫兹的、但相位完全相反的“微振动”,将其,完美地抵消。
当那150赫兹的电磁噪音辐射过来时,这层“气膜”的内部,便会瞬间形成一个反向的电磁涡流,将其,温柔地“化解”。
当那无规律的气压脉冲吹来时,这层“气M膜”,便会像一块最有弹性的海绵,将其,轻柔地“吸收”。
这,就是《九霄御气诀》的真髓!不是对抗,而是顺应。不是屏蔽,而是化解。是在洞悉了万物运行的“势”之后,以最小的“力”,去引导它,改变它,最终,掌控它!
这一切,说来复杂,但实际发生,不过是在一呼一吸之间。
而示波器的屏幕上,那道原本如同疯子般狂舞的绿色波形,就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而又无比坚定地,按住了一般。
它所有的、狂暴的跳动,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那道绿色的线,先是剧烈地收缩,然后,经过几次微小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之后,最终,稳稳地,无比平滑地,如同一条绝对水平的、用激光标定过的直线,静静地,躺在了屏幕中央那条代表着“零”的基准线上。
完美得,像一个梦。
整个实验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他们脸上的表情,从嘲讽,到不解,到震惊,最终,凝固成了一种见鬼般的、彻底的呆滞。
赵建军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地盯着那条平滑得不可思议的直线,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他无法理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教授那双隐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也猛地,睁大了。他手中的那根金属教鞭,不知何时,已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又死死地盯着那个闭着眼睛、只用一根手指,就创造了这个“神迹”的、瘦削的少年,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付华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收回手指,看着屏幕上那条完美的直线,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自信的微笑。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已经完全石化的林教授和所有同学,用一种平静的、清晰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的语气,缓缓地开口说道:
“报告教授。基线,已经稳定。”
“关于误差的来源,根据我的初步分析,一共有三种。”
“第一,是频率约为15赫兹的低频结构共振,它贡献了大约百分之六十的振幅。来源,应该是隔壁的冷却风机。”
“第二,是频率约为150赫兹的高频电磁干扰,它贡献了大约百分之三十的振幅,主要特征是波形上的细微毛刺。来源,应该是我们头顶的照明线路。”
“第三,是无规律的、间歇性的气压脉冲,它造成了波形上那些无法预测的、偶然的峰值。来源,我猜,应该是这栋楼的中央通风系统。”
“分析完毕。”
说完,他对着林教授,微微地,鞠了一躬。然后,在所有人那如同见鬼一般的、呆滞的目光注视下,默默地,转身,走回了人群的最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