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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很快响起了熟悉的、被刻意压低了的动静。水流声、切菜的笃笃声、锅铲轻碰的声响……顾衡动作利落却轻柔,像在完成一台精密的无声手术。他做了几道清淡易消化的菜:滑蛋虾仁、清炒时蔬、一碗熬得软糯鲜香的鸡茸粥,都是适合她此刻胃口和身体的。
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
苏妩是被一阵诱人的香气和胃部的轻微蠕动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体深处依旧残留的、令人愉悦的慵懒酸软。她翻了个身,正好看到顾衡端着餐盘走进来的身影。
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身上还带着一丝厨房的烟火气,却无损那份清隽挺拔。
“醒了?”顾衡走到床边,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声音低沉温柔,“刚好,起来吃点东西。”
“唔……老公你回来啦。”苏妩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依赖,挣扎着想坐起来。
顾衡立刻俯身,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扶着她坐起,动作熟练又轻柔。他甚至在她背后塞了个软枕,让她靠得舒服些。然后,他并没有把餐盘递给她,而是自己端起了那碗温热的鸡茸粥,舀起一勺,小心地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我自己……”苏妩刚开口,就被他深邃专注的眼神制止了。
“张嘴。”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像哄孩子。
苏妩乖乖张口,温热的粥滑入食道,带着鲜香和暖意,熨帖着肠胃。顾衡就这样一勺一勺,耐心细致地喂她喝粥,再喂她吃些清淡的滑蛋和蔬菜。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无声的、令人心安的专注。
“饱了?”看她吃得差不多,顾衡放下碗,拿起纸巾,极其自然地替她擦拭嘴角。
“嗯,好饱,谢谢老公。”苏妩满足地靠回软枕,身体的倦怠感似乎又被这顿温暖的投喂勾起来一些。
顾衡收拾好碗筷,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身上,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和……某种属于医生的冷静审视。他沉吟片刻,才用尽量平静、不带任何狎昵的口吻开口,声音低沉:
“苏妩,那里……还疼吗?”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腰腹以下的位置短暂停留了一下,随即又回到她脸上,带着纯粹的关心,“昨晚……可能有点……过度了。我带了药膏回来。”
轰!苏妩的脸颊瞬间爆红!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昨夜那些激烈纠缠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身体残留的细微感觉似乎也被唤醒了。她羞得几乎想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手指紧紧揪着被角,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慌乱:“不……不用了!我……我很好!真的!”
顾衡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但更多的是无奈。他知道她害羞,但作为医生,也更清楚必要的护理。他叹了口气,带着点不容商量的专业口吻:“听话。发炎了就不好了。”他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药膏。
“不要!”苏妩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羞赧又带着点倔强的狐狸眼,“我自己……我自己来!你……你出去!”
顾衡拿着药膏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镜片后的眸光闪了闪,最终无奈地妥协。他太了解她的羞怯了。他将药膏轻轻放在她手边的被子上,声音低沉带着安抚:“好,你自己来。一定要涂,嗯?有不舒服立刻告诉我。”他站起身,“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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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苏妩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她抓起那管小小的药膏,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心跳快得不像话。虽然羞得要命,但心里却因为他这份笨拙却无比细致的关心而暖融融的。
顾衡很快收拾完厨房回来,看到药膏已经被收了起来,苏妩脸上的红晕也退下去一些,正靠在床头,眼神有些飘忽。他掀开被子一角,在她身边躺下。
“陪我躺一会儿?”他侧身将她拥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和依恋。
“嗯。”苏妩立刻像找到了港湾的小船,自动自发地窝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和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是她最安心的气息。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顾衡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带来令人昏昏欲睡的安抚。苏妩在他怀里很快放松下来,倦意再次上涌,眼皮开始打架。
顾衡闭着眼,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和均匀的呼吸。他其实没有睡意,只是贪恋这份午后的宁静和依偎。下午还有一台重要的手术在等着他,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和体力。此刻的温存,是他最好的充电站。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淌。约莫过了半小时,顾衡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医院发来的术前提醒。他睁开眼,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和冷静。
他低头,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苏妩。她呼吸清浅,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红唇微启,睡颜纯真得像个孩子。他眼底的冷硬瞬间被温柔取代。
顾衡极其小心地抽出被枕着的手臂,动作轻缓得如同对待易碎品。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俯下身,温热的唇瓣带着无限眷恋和珍重,轻柔地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他的吻一路向下,轻轻碰了碰她微翘的鼻尖,最后,无比温柔地覆上了她微启的红唇,辗转厮磨,带着不舍的缱绻。
这个温柔缠绵的吻终于让苏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带着未散的睡意和迷茫。
“老婆,”顾衡的唇贴着她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晨昏交界特有的沙哑,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我去医院了。下午有台手术,可能要晚点回来。”他顿了顿,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微肿的下唇,声音更柔,“在家好好休息,等我。”
苏妩的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只是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发出模糊的鼻音:“嗯……小心……” 声音软糯得让人心头发颤。
顾衡的心被她这副全然依赖的模样填得满满的。他最后用力抱了她一下,在她唇上又快速啄吻了一下,才狠下心来,利落地起身。他迅速换上熨帖的西装,打好领带,拿好车钥匙。
走到卧室门口,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床上再次沉入梦乡的身影,眼神温柔似水,又带着一丝即将投入工作的锐利。他轻轻带上房门,隔绝了室内的温暖静谧。
客厅里,属于顾衡的清冽气息随着他的离开而渐渐淡去。苏妩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抱紧了还残留着他体温的被子。房子里只剩下午后阳光流淌的声音和她均匀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