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纪

第19章 黑潮暗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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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背负着重伤的墨翁,在石影的引领下,沿着玄师以最后力量轰开的冰隙疾遁。刺骨的极寒之风裹挟着冰屑,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脸颊。怀中那三枚已初步融合的黑石碎片传来一阵阵温热的脉动,与身后归墟深处那恐怖能量源的残余共鸣,既像是牵引,又像是警示。

玄师伫立在崩塌的归墟入口处,黑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双手结印,周身燃烧的玄冰幽火已不再是灰黑交织,而是化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火焰,这是将本源之力催发到极致的征兆。苍白的火焰与试图从裂隙中涌出的、浓稠如墨的蚀之潮汐猛烈对冲,每一次碰撞都令整片冰川为之震颤,冰壁之上裂纹蔓延。

“走!”玄师的声音透过精神链接,直接烙印在陈默心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记住,平衡是关键,而非湮灭。去‘万象归墟’的真正入口,那里……有初代‘玄师’的遗留……”

话音未落,一股更为磅礴的黑暗能量从裂隙深处爆发,瞬间吞没了那道苍白的火焰身影。陈默最后看到的,是玄师回望时那湛蓝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近乎解脱的平静。巨大的冰岩随之轰然塌落,彻底封死了归墟的入口,也隔断了与玄师的一切联系。

石影拉了陈默一把,低喝道:“别看了!玄师大人为我们争取的时间不多!”陈默猛一咬牙,将悲痛与无力感强行压下,背紧墨翁,跟着石影钻入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天然形成的冰下隧道。隧道蜿蜒向地底延伸,寒气刺骨,但奇异地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能量波动,暂时提供了一个喘息之机。

在隧道一处相对宽敞的冰洞内暂歇时,墨翁的状况急剧恶化。蚀之能量的侵蚀已深入肺腑,他的脸色灰败,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他颤抖着从贴身内袋取出一块非金非木、刻满了密麻符文的黑色龟甲,塞到陈默手中。

“这……这是陈家……世代相传的《幽寰星轨图》残片……”墨翁的声音微弱断续,“它与……与你身上的黑石碎片……本是一体……玄影阁主‘夜尊’……他的真正目的……并非单纯复活古神……而是想……以万灵为祭品……重定‘星轨’……让整个现世……重归幽寰时代的……绝对掌控……”

他紧紧抓住陈默的手,眼中回光返照般亮起最后的神采:“默儿……你不仅是容器……更是……钥匙与锁……的关键……找到……找到‘观星叟’……他……是初代玄师的守碑人……只有他知道……如何……正确开启……”

遗言未尽,墨翁的手已然垂落,那双曾洞悉无数隐秘的盲眼,彻底失去了光泽。陈默握着尚有余温的龟甲,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黑石同源却更为古老深邃的韵律,巨大的悲伤与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郑重地将龟甲收起,与黑石碎片贴身放在一起。

在石影的帮助下,陈默草草安葬了墨翁。两人沿着冰下隧道继续前行,数日后,竟从一处隐蔽的出口钻出,来到了极北之地边缘一个名为“寒鸦集”的灰色地带。这里龙蛇混杂,是逃亡者、探险家、走私贩子和各大势力眼线交织的情报黑市。

陈默改换了装束,用兜帽遮掩面容,石影则利用其守林人对极北地区的熟悉,很快打探到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玄影阁并未因归墟入口的崩塌而停止行动,反而活动更加频繁。有传言称,阁主“夜尊”已亲临极北,似乎在筹备一场规模空前的祭祀仪式,地点直指地图上标记的“万象归墟”真正入口所在——寂灭海眼。

更让陈默心惊的是,玄影阁似乎掌握了他和玄师等人之前的部分行动轨迹,正在黑市中悬赏搜寻一个“身怀异石、伴有盲眼老者和极北猎手”的年轻男子。他们的画像虽不精确,但特征明显,显然内部情报泄露严重。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并且要更小心。”石影警惕地观察着集市中形形色色的人,“玄影阁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长。去寂灭海眼的路途遥远且险峻,我们需要可靠的向导和补给。”

在寒鸦集一处 trusted 的秘药铺子换取物资时,陈默偶然感应到店铺后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与怀中龟甲产生共鸣的能量波动。他循迹而去,发现一名被铁链锁住、奄奄一息的老者。老者衣衫褴褛,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

经过一番谨慎的接触和龟甲的印证,陈默得知老者名叫“禹伯”,自称是“观星叟”一脉的旁支后裔,因拒绝向玄影阁透露“星轨密卷”的所在而遭囚禁拷打。禹伯告知陈默,“观星叟”早已预见到今日之劫,其本人为躲避玄影阁搜寻,已遁入寂灭海眼附近更为危险的“迷魂雾礁”深处。

“海眼附近的空间规则早已被‘夜尊’搅乱,没有熟知星象潮汐的人指引,你们根本找不到入口,只会迷失在永恒的雾礁之中。”禹伯喘息着说,“我可以带你们去找观星叟,但你们必须帮我解除这玄铁锁魂链……这是玄影阁用蚀之力打造的,寻常方法无法解开。”

陈默凝视禹伯片刻,决定冒险信任。他尝试调动丹田内那缕新生的玄冰幽火,融合了龟甲散发出的一丝古老星辉之力,小心翼翼地覆上锁链。灰白色的火焰与锁链上的黑暗符文激烈对抗,发出“滋滋”声响,最终,在陈默精准的控制下,锁链应声而断,并未伤及禹伯分毫。此举也让石影和禹伯对陈默掌控的新力量刮目相看。

救出禹伯后,三人不敢在黑市久留,连夜出发,乘坐一种能在冰海和碎冰区航行的、由巨大骨兽牵引的“破冰舟”,驶向茫茫的寂灭海。

海上的旅程同样危机四伏。不仅时常遭遇玄影阁的巡逻快艇,寂灭海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海面上漂浮着终年不化的冰山,水下潜伏着受蚀之力影响而变异的巨大海兽。天空永远是铅灰色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越靠近禹伯所指的迷魂雾礁区域,天气越发诡异,时常毫无征兆地掀起风暴,又或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海浪声都消失不见。

禹伯凭借其家传的观星术和对潮汐的独特理解,指引着破冰舟在危机四伏的海域中艰难穿行。途中,他向陈默讲解了更多关于“星轨”的秘辛,以及“万象归墟”入口并非固定不变,而是随着星辰运转和能量潮汐时刻变化的特性。

陈默则在航行中,不断尝试沟通和炼化三枚黑石碎片与龟甲中蕴含的力量。他发现,在这片远离陆地、能量更为原始混沌的海域中,玄冰幽火的修炼似乎事半功倍,但对心神的侵蚀也更强。他必须时刻谨守玄师和墨翁的教诲,在力量的诱惑与保持清醒之间走钢丝。

这一日,破冰舟终于抵达了一片被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笼罩的海域边缘。即使是在正午,阳光也无法穿透这雾气分毫,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迷魂雾礁”。

“我们到了。”禹伯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翻滚的雾气,“观星叟,就在这片雾的深处。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踏错即是深渊。准备好,我们要进去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怀中黑石与龟甲传来的强烈悸动,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未知的迷雾。新的挑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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