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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守在一旁的苏远山和王氏又惊又喜!
看向苏清月的目光,彻底变了。
如果说上次还有侥幸的成分,这次就是实实在在的“本事”了!
这个一直被他们视为废物、弃子、随时可以牺牲的侄女,竟然真的身怀如此奇异的“推拿”之术?
“月儿,你……你这手法是跟何人所学?”苏远山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探究。
苏清月早已准备好说辞,低着头,怯生生道:“是……是月儿以前的乳娘周嬷嬷……她是南疆人,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安神手法……月儿也是小时候生病,她给按过,觉得舒服,就偷偷学了点皮毛……周嬷嬷几年前已经回乡下去了……”
她将一切都推给一个已经死无对证(或者说无法查找)的乳娘,合情合理。
苏远山将信将疑,但眼下母亲病情好转是实打实的,他便也不再深究,只是吩咐道:“既如此,日后你便每日过来为你祖母推拿一次,务必尽心!”
“是,月儿一定尽心尽力。”苏清月恭顺地应下。
心中却暗忖:每日一次?正好方便她暗中调整老夫人的病情,既不让其痊愈,也不让其恶化,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同时,这也是她频繁接触苏家核心区域的合理借口。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白日里去寿安堂“尽孝”,晚上则继续修炼,并尝试操控阴灵进行更复杂的行动,比如探查府中各处的动静。
她对幽冥之力的运用越发纯熟,神识感知范围也扩大了不少。
这日,她刚从寿安堂回来,正在房中休息,云岫便拿着一份精美的烫金请柬走了进来。
“小姐,门房刚送来的,是宫里的帖子。”
宫里的帖子?
苏清月心中一动,接过请柬打开。
是宫中贵妃发出的赏花宴请柬,地点设在御花园,邀请京中各家适龄的贵女公子前往。帖子上也明确写了她的名字。
赏花宴?前世似乎也有这么一出,但她当时因为“体弱”和“无知”,并未被允许参加。而苏清颜则盛装出席,并在宴会上大出风头,与几位皇子公主都搭上了话,进一步提升了她在京城贵女圈中的地位。
这一世,竟然邀请了她?
是因为她上次“冲撞圣驾”反而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还是因为近来她为老夫人“治病”,在苏府地位有所改变?
无论如何,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一个走出苏府,接触外界,甚至……试探某些人的机会。
尤其是,他会不会出现?
傍晚,苏远山将她和苏清颜一同叫到了书房。
“宫中的赏花宴,你们二人都在受邀之列。”苏远山看着手中的请柬,语气严肃,“此次宴会,非同小可,贵妃娘娘亲自主持,届时诸位皇子公主、王公贵族子弟都会到场。你们代表的是苏家的脸面,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切不可失了礼数。”
他特意看向苏清月:“月儿,你尤其要注意。你甚少出席这等场合,凡事多看多听少说,跟着你颜妹妹,莫要再惹出什么乱子。”
“月儿明白。”苏清月低声应道,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苏清颜则笑容甜美,语气自信:“叔父放心,颜儿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绝不会让姐姐出错。”
出了书房,苏清颜亲热地挽住苏清月的手臂:“姐姐,真是太好了,我们能一起去参加宫宴了!你别担心,到时候跟着我就好,我教你规矩。”
苏清月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底冰冷,面上却露出依赖和感激:“谢谢颜妹妹,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对了姐姐,”苏清颜似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上次姐姐被关的那处宫殿附近,好像不太平……据说夜里常有异响,宫人们都不敢靠近呢。姐姐那次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又来试探。
苏清月心里门清,脸上适时地露出恐惧后怕的表情,猛地抓住苏清颜的手,声音发颤:“颜妹妹你别吓我!那里又黑又冷,我就一直被关着,什么奇怪的声音都没听到……真的!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她成功地将话题引向了单纯的害怕和黑暗寒冷,再次强化了自己“一无所知”的印象。
苏清颜仔细看着她惊恐的表情,似乎终于彻底放心,又安慰了她几句,便借口要去准备宫宴的衣裙首饰,翩然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苏清月眼神微冷。
赏花宴么?
她倒是很期待。
接下来的两天,苏府为了两位小姐的宫宴忙碌起来。裁新衣,打新首饰,教导礼仪。
苏清颜自然是精益求精,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穿戴在身上。而苏清月则依旧扮演着那个对华丽服饰有些无措、更偏爱素净颜色的柔弱姐姐。
她只选了一套料子尚可但颜色清淡(月白色绣浅紫缠枝纹)的衣裙,首饰也只挑了几样简单雅致的玉饰。这副打扮,站在明艳照人、珠光宝气的苏清颜身边,更像是个不起眼的陪衬。
苏清颜对她这番“识趣”的打扮十分满意。
出发前夜。
苏清月独自在房中,指尖抚过那套月白色的宫装衣裙。
她沉吟片刻,从枕下暗格中取出那株赤血淬骨兰,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果实。
然后,她寻来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蘸取了一点特制的无色药液,极其小心地在衣裙内衬的绣花线迹中,融入了那颗微小的果实。
赤血淬骨兰的果实,蕴含着极其精纯的阴寒能量,但气息内敛,极难被察觉。只有当受到特定频率的灵力或情绪剧烈波动引动时,才会微微散发出一丝气息。
这丝气息,对普通人毫无影响,甚至无法感知。
但对于修炼了特殊阴寒功法,或者像她这般拥有天阴灵骨的人来说,却如同暗夜中的灯塔。
这是一个饵。
一个极其隐蔽的饵。
她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她想钓的“鱼”出现。
但做好准备,总不会有错。
做完这一切,她将衣裙仔细挂好,吹熄了灯烛。
黑暗中,她望向皇宫的方向,眸光清冷,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翌日,天气晴好。
苏府的马车载着盛装的苏清颜和打扮素净的苏清月,缓缓驶向皇城。
马车内,苏清颜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着各种规矩,兴奋地期待着宴会上的风光。
苏清月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却投向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拂过腰间。
那里,空悬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某枚骨铃冰冷的触感。
以及,那个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
“爱卿的炼狱,朕早替你走了一遍……”
御花园,赏花宴。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