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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把画戟拄在地上,白羽放在戟侧。他望着城中这口井,井边围着人,棚下坐着人,雨水从棚檐流成细帘,沿着一根绳子“嗒嗒”落在盆里。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雨中一柄钉在地里的桩:“汉未亡,吾不与伪帝共天。伪帝爱‘瑞’,拿‘瑞’来毒民;吾爱‘义’,拿‘义’来救民。今日起,阴陵城门旁立一小坛,名曰‘社稷’。社稷不是庙,是百姓的锅,是孩子的碗,是这口井。”
城中老人先愣,后竟有人自发去搬了块整石来,石上刻“社稷”二字笨拙,线却直。工正司的人把石按住,四角用木楔楔实,雨水淌过石面,流进井里,井里的水清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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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三响,雨声轻,雷去远。阴陵城的夜被救火后的湿汽与粥汤的淡香笼住,像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热碗,捧在手心能捂暖掌骨。高顺把虎脊退回二十步,让出一条可以行商的小道;张辽收翼,带走了地上所有折断的旗杆与鼓皮;玫护收了湿毡,挂在城门内的横木上晾;工正司的卢老匠把被火烫过的板梁换下,改上“鳞甲裹麻”的新板。
唐樱收拾药箱,眼角的雨痕与汗痕分不清。她走到马云騄身边,伸手想给她擦一擦手上的泥。马云騄摇头,笑,笑里带着一份半夜火光里才有的亮:“等会儿再洗。泥留着,手才知道该怎么拿枪。”
贾诩走至社稷石前,敛衽一礼,转身自嘲:“‘毒士’今日倒做了净水之人。”
吕布看他一眼:“毒在心,不在计。你把毒挪出井,把毒挪出歌谣,把毒挪回他们的帐房里,这不是毒,这是正。”
贾诩低低一笑,没再申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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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阴陵城开半门,市开半日。榜如旧,钟如旧,牌如旧。多了两件东西:一是“净井三法”的木牌被人擦得发亮;二是门旁新立的“社稷石”,石上那两个字被晨光一照,像刚刻下的。
“收毒盐”的小案前竟排起了队,来者各怀心思——有的真投毒悔了,有的想换钱,有的只想探探军法虚实,有的被人逼着拿来当掩护。他们把包裹放下,拿钱走人;竹简上白条一张张盖章,不记名,不追踪。人群里那位昨夜塞包裹的瘦中年又来了,捏着银子,手却不放。他抬头对贾诩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昨夜回去,我娘问我钱哪来的,我说捡的。我娘骂我,说‘好钱不捡’。所以我今儿把钱又拿来了。你把钱给别人吧。”
贾诩看着他,眼底柔了一瞬:“把钱交到那边‘工正’的箱里。那是‘堤与桥’的钱。你——”他顿一顿,“你去净井棚那边搭把手。搭一天,今天的饷你照拿。明天还来不来,看你自己。”
瘦中年的手先是一抖,后握紧,再放开,银子叮的一声落在箱底。他没再说“谢谢”,也没再看银子,只转身走到净井棚旁,把桶抬高,把滤布绷直。他背有点佝偻,手却稳。他娘在他家门口看见,抬手抹了抹眼角,没喊他,只回屋把锅又添了一瓢水。
午后,阴陵城外送来一名被擒的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安安静静。他原先随丁某押过盐,昨夜被狼翼拨落马下,按玫护规矩先羞再救。他此刻低头坐在榜下,贾诩递他一碗粥,他呼啦呼啦喝尽,才慢慢开口:“我认得——那粉,是寿春‘瑞草坊’里出来的。昨日拿粉的人姓梁,是个师爷,跟着阙宣做事。”他又抬头,“你们要杀我幺?”
“杀你做什么?”贾诩反问,“杀你,‘证’就少了一半。”他把一只小小的布袋塞到那人手里,“把这个带回去,送给你的上司。袋里有你们的账簿抄件与‘瑞草粉’的样本。你若怕死,就投到城门口;你若不怕,就直接送到阙宣手上。记得说——‘江东净井,神军不杀;寿春毒井,伪帝自绝。’”
那人接过袋子,手抖一抖,忽然俯身跪地,叩了三下头。起身时,他背忽然挺了半寸。
“‘毒士反噬’,便要用他们最熟的毒法,叫他们自己咽。”陈宫笑,把“收毒盐”的案往里挪了挪,“案搬得越往里,胆子越小的人越不敢来,胆子越大的人越要来。来得多,路就明。”
郭嘉看天:“雨后大晴,风转南,今日桥上开‘午市’,人心会回。”
吕布抬手把白羽与画戟并放在“社稷石”旁。画戟靠石,白羽靠戟。他不高声说话,却一句一句落在地上:“阴陵自今日起,市按时开、按时闭;井门旁立两条‘净’:净水、净心。净心不是我们净,是你们自己净。三步内不流血,不是怕流血,是怕乱。乱,是最毒的毒。”
人群里有人点头,有人没太懂,有个老头却笑了,笑得像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一块硬嗝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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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
午后风又紧,天街上的木牌被人推倒两次又立起两次,墨迹全糊。阙宣在堂上挟册喝骂,忽听门外有人扔了个布袋进来,袋口松开,账簿抄件与瑞草粉的样本滚了一地。他脸色“唰”的一下白,指尖一抖,碰落一折玉器,玉器“啪”的碎成两瓣。门口那兵探头进来一句:“江东净井,神军不杀;寿春毒井,伪帝自绝。”话落,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堂下有人窃笑,有人低声骂。阙宣的手指关节青筋怒起,忽然拽住旁边一吏的领口就打。吏喊“冤”。隔壁街坊的茶客笑:“自家人打自家人,打出个‘毒士’来。”笑声传到市口,传到盐铺,传到卖菜妇手里,菜刀拍案“啪”的一声,把瓜拍得又平又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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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
周瑜站在楼上,看远方的风往北把云压成一条条细线。他听说阴陵立了“社稷石”,心里像被谁伸手点了一下。他轻声:“好一个‘社稷安’。”
鲁肃在旁笑:“吕布用‘义’制‘毒’,把毒挪回税簿里、账房里、师爷嘴里,不让它进井、不让它进锅。妙。”
“风雷变,他安得住。”周瑜把栀子丝在指间揉了揉,忽然停住,“伯符今晚若问‘能不能动’,我说‘还不能’。”
孙策果然来问。周瑜答:“再忍三日。寿春自乱之时,也是我们自立之时。江东立的是‘守’,不是‘躲’。”
孙策笑:“你说‘忍’,我就忍;你说‘动’,我就动。只要江东不亏心,我的刀就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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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
曹操翻着荀彧送来的札子,笑了笑,笑意藏在眼底:“风雷变,看一个人会不会安人。”荀彧道:“吕布安人,周瑜安江,寿春自乱。”曹操把札子轻轻一按:“我们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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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阴陵城门半开,半闭。井旁的“社稷石”被孩童用湿布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得发亮。净井棚仍在,汤棚仍在。“收毒盐”的案消下去一半——不是钱没了,是来的人少了。城门楼上,三块木牌在风里微微晃:“市开子时,闭丑时”“军不扰民,民不犯军”“争端三步内止血”。
马云騄把绛旗插在门内,旗脚点地,发出一声很轻的“嗒”。唐樱给最后一个老人换了绷带,抬头看天,风不再紧。高顺收墙、张辽收翼,工正司的卢老匠把最后一块新板钉好,用手背抚一抚,木纹像鱼鳞。陈宫把“昭告”最后一张贴上,贾诩在旁用指背敲了敲,笑:“今夜不写‘毒士’,写‘净士’。”陈宫也笑:“你倒自罚了个号。”
吕布把白羽与画戟依旧并着,站在社稷石前,静静看了一会儿城,城内有人摊饼,有人卖布,有人借了碗没还,有人用手指在孩子的背上写字:“军、不、扰、民。”他忽然伸手,摸了摸石头上的“社稷”两字,像摸了一块刚从地里翻出来的温土。然后他把画戟提起,挎回背上,声音不大,却让城墙、井沿、棚檐都“咔”的一响:“阴陵托社稷一角——安。”
风雷变已过,毒口自反,孤城自立。夜里灯一点点亮,像把黑布上的针脚一行行缝稳。远处,寿春的喧嚷还在往上拱;近处,井边的水已清澈见底。井口映出白羽与画戟的影,一暖一冷,彼此相靠——那影在水里微微一动,又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