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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Mark换了个策略,不再空谈梦想前景,而是直接抛出了实实在在的筹码。
“萧先生!您再考虑考虑!就一组平面广告,最多半天时间!报酬这个数!”Mark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萧彻原本打算像前几次一样直接拒绝,目光扫过那个数字时,却不由得顿住了。
那几乎是他当保安大半个月的工资。
Mark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一瞬间的迟疑,立刻加码:“税后!而且如果效果反响好,后续还有合作,价格可以再谈!萧先生,您这条件,真没必要埋没在这里啊!”
萧彻的心,确实微微动了一下。
并非为了那所谓的“星光”或“成名”,而是那笔实实在在的、丰厚的报酬。
他想起了沈言看着商场橱窗里某款新游戏机时亮晶晶的眼神,又想起自己那微薄的日结工资……或许,只是拍一组照片,就能给清晏买下他喜欢的东西?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答应,只道:“我需斟酌一二。”
这已是巨大的突破!Mark喜出望外,赶紧递上更加详细的资料:“好好好!您慢慢考虑!这是我的名片和公司资料,您随时联系我!”
萧彻接过那叠纸,塞进口袋,心事重重地往沈父家走去。
……
而此刻的沈家,气氛却有些不同。
沈建国最近潜心创作的一幅山水画,兴致勃勃地拿去给老友们品评,却得到了一些不痛不痒、甚至略带敷衍的夸奖,这让他颇为郁闷,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画生闷气。
沈母叹了口气,对此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萧彻来了。
沈母开门让他进来,低声跟他说了老头子的情况。
萧彻点点头,放下水果,轻叩书房门后走了进去。
沈建国正对着画板唉声叹气,见是他,也没心情摆脸色,只挥挥手:“橙子在客厅,自己拿。”
萧彻却没有离开,他的目光被书桌上那幅水墨氤氲的山水画吸引了。
画的是秋山幽居,笔法老练,意境也有,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显得有些匠气,不够灵动。
“岳父此画,笔力遒劲,构图沉稳,甚好。”萧彻先给予了肯定。
沈建国哼了一声,没接话,显然觉得这只是客套。
萧彻走近些,仔细观看,片刻后,沉吟道:“但是秋意虽浓,却似少了几分萧瑟之后的旷达与生机。山石皴擦稍显规整,若此处……”他手指虚点画上一处山坳,“略加几笔破之,添一株斜出的遒劲老松,或点缀一二归巢飞鸟,或许更能显天地之辽阔,人心之幽远。”
他这番话,并非凭空指点,而是基于自身极高的艺术修养和审美。
在大昭,帝王之术亦包含琴棋书画,他的鉴赏力和创作力都是顶尖的。
沈建国原本不以为然,但听着听着,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顺着萧彻的手指看去,越看越觉得有道理!他那幅画,就是太“满”太“实”,少了那份留白和意趣!
“你……你还懂画?”沈建国惊讶地看向萧彻。
“略知一二。”萧彻谦逊道,随即又道,“观伯父此画,可知胸中自有沟壑。作画如为人,有时需知其白,守其黑,虚实相生,方为佳境。”
这话简直说到了沈建国心坎里!他画了一辈子画,追求的不就是这种境界吗?竟然被一个年轻人一语道破!
他顿时来了精神,拉着萧彻讨论起笔墨技法、历代名家风格来。
萧彻不仅都能接上话,甚至还能引经据典,说出许多独到的见解,偶尔兴起,甚至借过画笔,在废纸上随手勾勒几笔示范,那功力让沈建国看得目瞪口呆,直呼“高手在民间”!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书画谈到诗词歌赋,又从诗词谈到人生哲学。
沈建国发现,这个他曾经百般看不上的“女婿”,肚子里竟有如此深厚的墨水,见解之精辟,气度之豁达,远非常人可比!竟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知己难逢的感觉来。
当沈言下班习惯性地先跑到父母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书房里,自己父亲和自家男友正头挨着头,对着一幅画热烈讨论,时而争辩,时而大笑,气氛融洽得不得了。
母亲则在厨房里忙活,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沈言惊讶地眨眨眼,溜进厨房:“妈,这……什么情况?”
沈母笑着压低声音:“你爸啊,算是遇到知音了!和小萧在书房里聊了一下午了,又是画又是诗的,高兴着呢!”
沈言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凑过去帮忙洗菜,小声问:“妈,那……你现在觉得萧彻怎么样?”
沈母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语气却温和:“这孩子……是跟我们想的不一样。模样好,性子稳,懂礼貌,还有内秀。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妈看得出来,他是真把你放在心尖上。你爸那边……估计也快扛不住了。”
沈言低下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切菜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也许……幸福真的就在眼前了。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沈母喊了几次,书房里的两人都只是应着,却不见出来。
沈言只好亲自去请。
他推开书房门,无奈道:“爸,萧彻,吃饭了!再不来菜都凉了!”
正聊到兴头上的沈父挥挥手:“马上马上,说完这点……”
然而他话音未落,只见刚才还与他侃侃而谈、气势不凡的萧彻,立刻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应道:“好,这就来。”那反应速度,那听话的程度,让沈建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萧彻甚至还不忘对沈建国礼貌道:“岳父,先用饭吧?晚辈稍后再聆听教诲。”
沈建国:“……”他看着自家儿子一个眼神就把这“知己”勾走了,心里莫名有点酸溜溜的,但同时又有点惊讶——这小子,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在自家儿子面前倒是百依百顺?
餐桌上,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萧彻自然而然地在沈言身边坐下。
开动没多久,沈言碗里的菜还没见少,萧彻的筷子就已经过去了,精准地夹走了沈言不爱吃的青椒,换上了他爱吃的排骨。
看到沈言汤碗空了,他很自然地盛了一碗,仔细吹凉了,甚至很自然地舀了一勺递到沈言嘴边。
沈言也习惯性地张嘴要喝——
“咳!”沈建国重重地咳了一声,眉头皱起,“好好吃饭!像什么样子!”光天化日……不对,灯光明亮之下,成何体统!
萧彻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将勺子放回沈言碗里,低声道:“自己喝,小心烫。”然后,他又非常自然地拿起公筷,给沈父沈母各夹了一只最大的虾:“岳父岳母,请用。”
沈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孝敬搞得一愣,看着碗里红彤彤的大虾,那点不快也散了,嘴上却还硬着:“嗯,你自己吃你的。”
接下来,萧彻更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沈父感兴趣的方向,从这幅画的创作心得,聊到刚才讨论的某位诗人,甚至对沈父退休前的工作都表现出了一定的了解和见解,说话得体又总能搔到痒处,逗得沈父心情舒畅,话也多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母和沈言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和惊喜。
沈言看着身边这个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自己父母、时不时给自己夹菜、在桌下悄悄握住自己手的男人,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填满。
他的陛下,为了他,真的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融入这个世界,攻克着他人生中最难的一场“战役”。
而这场战役,似乎,胜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