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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看着萧彻冰冷肃杀的脸色,心中的怒火也渐渐被担忧取代。他反握住萧彻的手:“你打算怎么做?直接亮明身份?”
“不急。”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朕要看看,这娄知县背后,还有哪些魑魅魍魉!这‘选秀’的银子,最终流进了谁的腰包!” 他拉着沈言重新坐下,虽然毫无胃口,但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沈言烧的五花肉放到他碗里,“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这些败类。”
接下来的两日,枕溪居表面依旧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萧彻换了装束,带着两名精干的侍卫,亲自去那告示上写的“撷芳园”附近探查。
那园子本是城中一处闲置的富商园林,如今被县衙征用,门口有衙役把守,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和管事婆子尖利的呵斥声。
园子外,更是聚集了不少愁眉苦脸的父母,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偷偷往把门衙役手里塞着银子,希望能让女儿落选。
萧彻冷眼看着这一切,将那些收受贿赂的衙役面孔一一记下。
他甚至亲眼看见一个衣着光鲜、管家模样的人,指挥着几辆马车,将几个哭哭啼啼、明显是被强行带来的少女推进了撷芳园侧门。少女的父母跪地哭求,却被衙役粗暴地推开。
这一幕,让萧彻眼底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沈言则留在家中,坐立不安。
他一方面担心萧彻的安全,一方面又为那些无辜受难的女子揪心。
他忍不住去找了王德全打听消息。
王德海面色凝重地回禀:“公子,查到了些眉目。这告示是娄知县的心腹师爷亲自督办张贴的。据下面人探知,光是这‘登记造册’,每家就要交二两银子的‘查验费’!初选过后,入选的女子家中还要再交十两‘教导费’,说是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规矩!这钱……收得毫无名目,简直是明抢!而且……”王德海压低声音,“那娄知县最近与苏杭织造府的太监总管走得很近,据说那位总管月前刚回京述职过……”
苏杭织造府!太监总管!回京述职!
这几个词串联起来,指向性已然明显。
这哪里是选秀?分明是地方官吏勾结内宦,借皇命之名,行敲骨吸髓之实!搜刮的民脂民膏,恐怕大部分都流入了那些蠹虫和太监的私囊!
沈言听得心惊肉跳,又怒不可遏。
他回到房中,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天高皇帝远”之下,底层百姓的无奈与官吏的无法无天。
后夜,萧彻带着一身寒意归来。沈言立刻迎上去,帮他解下沾了夜露的外袍。
“如何?”沈言急切地问。
萧彻面色冷峻,将探知的情况简要说了,尤其提到了那些被强行抓来的少女和跪地哭求的父母,以及王德全查到的关于“查验费”、“教导费”和苏杭织造太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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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确凿,只待收网。”萧彻的声音冷得像冰,“明日,便是那‘初选’之日。”
沈言看着萧彻眼中翻涌的雷霆之怒,心知那娄知县一干人等,已是在劫难逃。
他轻轻握住萧彻微凉的手:“需要我做什么?”
萧彻反手将他微凉的手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拉着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如同蛰伏巨兽般的苏城轮廓。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沉重:“清晏,你看这江南,富庶繁华,烟柳画桥。可在这锦绣之下,却藏着如此污秽的勾当。朕……是不是做得还不够好?”
沈言心头一酸。
他知道萧彻励精图治,登基以来夙夜匪懈,整顿吏治,减免赋税,只盼国泰民安。
江南的繁华,本是他治下的功绩证明,如今却曝出这等丑闻,对他而言,不啻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萧彻,”沈言转过身,双手捧住萧彻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坚定而温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贪官污吏,自古有之,如同附骨之疽,非一日可清。你能及时发现,咱们就处置,便是江南百姓之福。错的是那些利欲熏心、胆大包天的蠹虫,不是你。”
他踮起脚尖,在萧彻紧蹙的眉心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如同安抚躁动的猛兽:“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看着你,把这些污秽,从这如画的江南里,彻底清扫干净!”
萧彻看着沈言眼中毫不掩饰的信任、心疼和支持,胸中的郁气与怒火仿佛被一股暖流缓缓熨平。
他收紧手臂,将人深深嵌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好。”他低声应道,声音里重新凝聚起帝王的决心和力量,“有你在,朕无所惧。”
窗外,夜色深沉。枕溪居内,灯火温暖。
帝后相拥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无声地酝酿着明日涤荡乾坤的风暴。
而风暴的中心,是帝王对江山子民的责任,与对怀中人无言的依赖。
临睡前,沈言拿出一个小册子,在上面咬牙切齿地记下:“江南娄知县,借选秀之名,强征民女,勒索钱财,罪大恶极!苏杭织造太监,助纣为虐,该杀!” 写完后,又偷偷在后面加了一句:“还有那些盯着萧彻看的姑娘们……哼!” 写完才觉得解气了些,把小本本藏好。
王德海将四名侍卫召集到僻静处,传达了陛下明日行动的旨意。
四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默默检查着随身携带的匕首、绳索和代表御前行走的金牌。
王德海低声道:“明日都警醒些,务必护好陛下和宸君周全!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肃杀之气,悄然弥漫。
躺在床上,萧彻感觉到沈言似乎还没完全睡着,呼吸有些乱。
他知道沈言在担心明日,也可能还在为白日里那些女子觊觎的目光而有点小别扭。
他侧过身,将人搂紧,温热的唇瓣贴着他的耳廓,低声道:“放心,明日之后,江南官场定会肃清。至于那些女子……”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和十足的占有欲,“朕眼中,唯有你一人。从前是,现在是,生生世世,皆是如此。” 沈言在他怀里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了他。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人相拥而眠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