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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的阳光透过音乐室的玻璃窗，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和旧纸张的气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静静地立在房间中央，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京雪迎坐在琴凳上，身姿挺拔，她已经学了几年钢琴，颇有几分小演奏家的风范。
今天，她征得了长辈和老师的同意，准备给两个妹妹上一堂小小的音乐启蒙课。
顾初妤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但脸色仍有些苍白，穿着柔软的羊毛裙，像只初愈的小鸟，被妈妈送到了京家。
一听说雪迎姐姐要教她们认音符，她倒是来了些精神，好奇地跟在京妙仪身边，走进了这间对她而言有些过于宽敞和肃穆的音乐室。
“初妤，妙仪，来这边坐。”京雪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笑容温和，指了指钢琴旁准备好的两张小椅子。
京妙仪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选了一张椅子坐下，脊背习惯性地挺直，目光平静地落在京雪迎和那架钢琴上。
顾初妤则有些怯生生地，先挨着京妙仪坐下，小手习惯性地抓住了京妙仪的衣角，这才抬起小鹿眼，好奇地打量着那架巨大的、能发出好听声音的“大玩具”。
“今天呢，姐姐教你们认识几个最基本的音符，好不好？”京雪迎的声音轻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好~”顾初妤奶声奶气地应着，注意力却被钢琴光亮照人的漆面吸引，里面映出她有些模糊的小影子。
京妙仪则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京雪迎笑了笑，翻开一本基础的乐谱，指着上面的符号，耐心地讲解起来：“你们看，这个圆圆的、像个小鸡蛋一样的，叫做全音符，它的时值很长……”
她的讲解深入浅出，尽量用孩子们能理解的语言。
京妙仪听得极为专注。
那双清冷的凤眼紧盯着乐谱，长长的睫毛偶尔眨动一下，将京雪迎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刻入脑海。
她甚至不需要京雪迎重复第二遍，就能理解那些符号代表的含义和节奏关系。
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点着，模拟着拍子，神情是面对知识时特有的认真和投入。
展现出远超年龄的理解力和专注度。
京雪迎看着堂妹这副模样，眼底掠过一丝赞赏和了然的微笑。
妙仪从小就是这样，对感兴趣或者认定要学的东西，会投入百分之百的注意力，聪明且早慧。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顾初妤就显得……活泼多了。
起初几分钟，她还能勉强坐住，歪着小脑袋，假装在听。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开始涣散。
那些黑白的符号在她看来长得都差不多，雪迎姐姐说的什么“时值”、“节拍”，像天书一样钻进耳朵，又从另一边溜走。
好无聊呀……
她开始不安分地在小椅子上扭来扭去。
小屁股像长了钉子，一会儿蹭到左边，一会儿挪到右边。
目光也从乐谱上飘开，一会儿看看窗外飞过的小鸟，一会儿又低头玩自己裙子的蕾丝花边。
偶尔伸出小脚，轻轻踢一下前面椅子的腿，发出细微的“咚”声。
“初妤，”京雪迎注意到她的走神，温和地提醒，“要认真听讲哦，你看妙仪学得多认真。”
顾初妤瘪瘪小嘴，重新坐直身体，努力将目光放回乐谱上。
但坚持不了三十秒，眼神又开始放空。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京妙仪。
姐姐坐得笔直，像个小雕塑，眼睛亮亮的，好像真的能听懂那些奇怪的小蝌蚪在说什么。
顾初妤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服气，又有点羡慕。
为什么姐姐能那么认真呢？
她伸出小手，悄悄拉了拉京妙仪的衣角，想引起她的注意。
京妙仪正沉浸在对新知识的理解中，感受到衣角的动静，她微微蹙眉，侧头看了顾初妤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更多的是平静的询问。
顾初妤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刻像做错了事一样，缩回小手，低下头，小声说：“姐姐……妤妤听不懂……”
声音委屈巴巴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