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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小姐。”陈叔躬身应下。
 早餐后,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里。
 京妙仪处理一些必须经手的邮件,顾初妤就靠在她身边,抱着平板,时不时刷一下自己朋友圈和京妙仪朋友圈下面的评论和点赞。
 每多一条祝福,她嘴角的弧度就上扬一分。
 偶尔看到一些带着试探或酸意的评论,她也浑不在意,反而有种小小的得意。
 看吧,这个如此优秀、被无数人仰望的京妙仪,是她的。
 完完全全属于她。
 中午,京雪迎突然到访。
 她依旧是那副干练知性的模样,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
 “听说,我们京总终于舍得把名分彻底定下来了?”京雪迎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接过陈叔递上的茶,语气带着一丝调侃,目光扫过京妙仪和顾初妤手上的对戒。
 京妙仪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顾初妤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意识用右手覆住了左手上的戒指。
 京雪迎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别遮了,很好看。妙仪眼光一向不错。”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稍显正式,对京妙仪说:“圈子里的反响比预想的要平静,看来你们之前在宴会上的铺垫很有效。几个老家伙虽然有点嘀咕,但看在京氏和顾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那些不长眼的……”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自然有办法处理。
 京妙仪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些外界的反应并不在意。
 京雪迎又坐了一会儿,聊了几句公司的事务,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尤其是京妙仪那双常年冰封的凤眼里,如今清晰映出的柔和暖意,心中感慨,对顾初妤温和地说:“初妤,有空多陪陪妙仪。她这个人,心里装了很多事,以后……就拜托你了。”
 这话说得有些郑重,顾初妤愣了一下,随即认真点头:“雪迎姐,我会的。”
 送走京雪迎,顾初妤忍不住看向京妙仪。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京妙仪的过去,尤其是那个可能导致她性格如此偏执的“失去”,知之甚少。
 妙仪姐姐心里,到底装着什么事呢?
 她很想问,但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京妙仪的手,用行动告诉她,无论过去如何,未来,她会一直在。
 ……
 下午,京妙仪去了书房开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
 顾初妤心血来潮,跑到别墅三层的阳光花房里看书。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暖洋洋的。
 她窝在柔软的吊篮藤椅里,膝盖上摊开着一本散文集,却没看进去几个字。
 目光大部分时间,都流连在左手的戒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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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穿过钻石,折射出细小而斑斓的光斑,跳跃在她白皙的手指和书页上。
 她伸出右手,用指尖轻轻转动着戒指,感受着那份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填满。
 以前,她总是变着法子地“作”,用各种方式去试探京妙仪的底线,索取她的关注和纵容,似乎只有通过那些略显极端的方式,才能确认自己在她心中的特殊性。
 可现在,这枚戒指,京妙仪主动戴上的同款戒指,还有那条允许她发的朋友圈,都像是最坚实不过的答案,无声地回应了她所有的不安。
 她好像……不需要再那么用力地去证明了。
 这种被稳稳接住、被妥善安放的感觉,真好。
 看着指尖的星光,顾初妤的思绪渐渐飘远。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体弱,总是被拘在家里,能接触到的同龄人很少。
 妙仪姐姐比她大几岁,总是像个沉默的小守护神一样,在她被其他调皮孩子故意招惹、气得眼圈发红时,冷冷地站出来,用那双过于早熟的凤眼盯着对方,直到对方讪讪离开。
 那时候,妙仪姐姐的话就很少,但会把她喜欢的糖果悄悄塞进她手里。
 会在她因为生病不能出门而哭闹时,坐在她床边,安静地陪着她。
 原来,这份独一无二的纵容和保护,早已埋下了种子,在她不曾察觉的岁月里,悄然生长,直至今日,开花结果。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
 阳光太暖,环境太舒适,心里的满足感太充盈。
 顾初妤的眼皮开始打架,手中的书滑落到膝盖上,脑袋一歪,靠在柔软的藤椅靠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京妙仪结束会议,在客厅没找到人,陈叔轻声告知:“顾小姐在花房。”
 她走上三楼,轻轻推开玻璃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静谧美好的画面。
 暖金色的阳光如同融化的蜜糖,充盈着整个花房。
 各色珍稀花卉在阳光下静静绽放,绿意盎然。
 而在那片生机勃勃的中央,她的小姑娘蜷在白色的吊篮藤椅里,睡得正熟。
 一本散文集滑落在她的裙摆上,而她戴着戒指的左手,还无意识地搭在书页旁,指尖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那枚戒指,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显得格外醒目,也格外契合。
 仿佛它本就该在那里。
 京妙仪放轻脚步,走到藤椅边。
 她俯身,先是小心地将那本书从顾初妤膝上拿起,合拢,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然后,她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熟睡中的顾初妤平行。
 阳光勾勒着顾初妤恬静的睡颜,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唇色偏淡,此刻却因为温暖的阳光和健康的睡眠,透出一点自然的粉润。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似乎连梦里都是香甜的。
 京妙仪凝视着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胀满。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覆在顾初妤搭在椅边、戴着戒指的左手上。
 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在阳光下紧密相贴,冰凉的金属很快被彼此的体温熨暖。
 京妙仪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顾初妤的脸颊,将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她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顾初妤的眉眼、鼻梁、唇瓣上,仿佛要将这副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外面的世界,喧嚣也好,寂静也罢,充满了无数的算计、压力和不确定。
 唯有眼前这个人,这个全然信赖她、依恋她,被她圈在领地之内的人,才是她内心唯一的光,是她所有努力和存在的意义,是她……心安的归处。
 这个认知,让京妙仪常年冰封的心湖,荡开了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她俯下身,在顾初妤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然后,是鼻尖。
 最后,她的唇,如同羽毛拂过花瓣,极其轻柔地,落在了顾初妤微张的、泛着粉润光泽的唇瓣上。
 没有欲念,只有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怜爱与守护。
 睡梦中的顾初妤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脑袋往京妙仪的方向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京妙仪的眼底,漾开一抹极浅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她没有惊醒她,只是调整了一下藤椅的角度,让阳光不会直射到她的眼睛,然后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那本散文集,静静地守着她。
 阳光缓缓移动,花影摇曳。
 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