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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哐!哐哐哐!!!”
一阵狂暴的、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夹杂着沉重金属履带碾压地面的巨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深夜的死寂!仿佛就在工棚外面,近在咫尺!
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什么声音?!”
“挖……挖掘机?!”黑暗中,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谁他妈在开机器?!”
“外面!快看外面!”
工棚的门窗被震得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我连滚带爬地扑到窗户边,一把扯开那肮脏的塑料布窗帘。
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惨白的月光下,白天那台拆毁了胡仙庙的黄色大型挖掘机,此刻正像一个苏醒的钢铁巨兽,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它的引擎疯狂地咆哮着,排气管喷吐着浓黑的烟雾。更令人魂飞魄散的是,它那巨大的钢铁臂膀,正在以一种毫无规律、近乎癫狂的方式疯狂地挥舞、扭动、砸击!巨大的钢铁铲斗,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一次次狠狠地砸在工地上那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建筑废料堆上!
“哐!哐哐哐!!!”
砖块、水泥块、断裂的木材……在铲斗的轰击下四处飞溅!烟尘弥漫!
这绝不是操作!没有驾驶员能做出这种毫无目的、纯粹破坏的疯狂动作!驾驶室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鬼……鬼开机器了!”身后响起一声破了音的哭喊。
就在这时,那疯狂舞动的钢铁臂膀猛地一个转向,巨大的铲斗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工棚的方向,狠狠横扫而来!
“快跑啊——!”我声嘶力竭地狂吼,一把推开身边吓傻了的工人,连滚带爬地扑向工棚深处。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个工棚像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剧烈地摇晃起来!顶棚的灰尘、碎屑暴雨般落下!靠近门口的那面铁皮墙,被铲斗擦过,瞬间向内凹陷、扭曲、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尘土和柴油废气的味道猛地灌了进来!
工棚里一片鬼哭狼嚎,工人们连滚带爬地缩向远离门口的最深处角落,互相推搡、踩踏,恐惧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那台无人驾驶的钢铁巨兽,在外面月光下兀自疯狂地咆哮、扭动、砸击,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呻吟和地面剧烈的震动。它像一个被无形怨灵附体的傀儡,宣泄着毁灭一切的怒火。
我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刺骨的水泥墙,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每一次挖掘机砸下的巨响,都像重锤狠狠敲在我的心脏上。透过墙壁那狰狞的巨大裂口,我能看到外面月光下那台疯狂舞动的黄色巨影,还有被它不断扬起的、遮蔽了月光的滚滚烟尘。
冰冷的绝望,像无数细小的毒蛇,顺着脊椎骨爬上来,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一个世纪。那疯狂的引擎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夜风穿过工棚墙壁破洞的呜咽声,还有工人们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僵硬地挪到破洞边,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月光重新变得清晰。那台挖掘机静静地停在废墟中央,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沉默的阴影。履带旁散落着被它自己砸得粉碎的瓦砾。驾驶室里,依旧空无一人,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大嘴。
就在我稍微松了口气,以为这场噩梦终于结束时——
工棚里,靠近门口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地面上,毫无征兆地,飘起了一点幽绿色的光。
只有绿豆大小,微弱,摇曳不定,像坟地里飘忽的鬼火。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十几点、几十点幽绿色的光点,如同从地狱里钻出的萤火虫,悄无声息地在昏暗的工棚地面上、角落里、甚至低矮的顶棚下,凭空浮现出来!它们静静地悬浮着,缓慢地、毫无规律地飘动,散发着冰冷、诡异的光芒,将工人们惊恐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鬼……鬼火……”有人用气声发出濒死的呻吟。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呼吸。整个工棚,彻底沦为了幽冥鬼域。
老张的血,无人驾驶的挖掘机,还有眼前这无声飘荡的、来自地狱的幽绿鬼火……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那碎裂的神像所代表的诅咒,才刚刚开始。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像无形的冰水,彻底浸透了工棚的每一个角落,也浸透了我们每一个人的骨髓。
恐惧像藤蔓,在无声的死寂中疯狂滋长,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工棚里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幽绿鬼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瘆人。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那台静默的挖掘机,那些飘忽的鬼火,都在无声地宣告着: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被诅咒的牢笼。
白天,太阳似乎也失去了温度,惨白的光线照在废墟上,只让人觉得更加阴冷。工人们像一群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动作僵硬迟缓,眼神呆滞麻木。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一根钢筋滚落,一块砖头松动,都能引来一片惊惶的尖叫。效率低得可怜,没人敢靠近那片胡仙庙原址的废墟,仿佛那里埋着吃人的陷阱。
而夜晚,则成了真正的噩梦。挖掘机再没有自己启动,但那幽绿色的鬼火却每晚准时出现,像阴魂不散的幽灵,在工棚里无声地飘荡、闪烁,将每个人的脸映得惨绿。更可怕的是,一种诡异的“梦游”开始蔓延。
起初只是个别工人。睡到半夜,会有人突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双眼紧闭,面无表情,然后像提线木偶一样下床,在狭窄的工棚过道里僵硬地来回走动,对周围的声音毫无反应。推他、叫他,都像泥牛入海。
然后,人数越来越多。就在老张出事后第三个晚上,恐怖达到了顶点。
后半夜,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突然,一种极其细微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像……唱戏?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昏暗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和地上飘荡的几缕幽绿鬼火,我看到一幕足以让人血液倒流的景象!
白天那些麻木的工人们,此刻竟有大半都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他们排着一种松散而诡异的队列,身体僵硬地摇晃着,双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垂在身侧,或是微微抬起,手指扭曲。他们的眼睛都闭着,或者半睁着,但眼珠上翻,只剩下浑浊的眼白。
而那种咿咿呀呀的声音,正从他们微张的口中飘出!不再是含混的梦呓,而是清晰、尖细、带着一种古老而诡异韵律的调子!那调子忽高忽低,蜿蜒曲折,像是某种古老的祭歌,又像是……东北跳大神时唱的请神调!
“……日落西山呐……黑了天……”
“……龙离长海……虎下高山……”
“……胡三太爷……您老听真言……”
尖细、扭曲的女声,从一群大老爷们嘴里唱出来!声调诡异,带着一种非人的怨毒和冰冷,在飘着鬼火的工棚里幽幽回荡!那声音仿佛有魔力,钻入耳朵,直抵大脑深处,激起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和恐惧。
我浑身冰冷,僵在床上,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被“附身”的工友,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在昏暗的光线下僵硬地摇摆、唱诵。那场景,比任何恐怖片都更加真实,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离我不远的老李头,也缓缓地、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加入了那摇摆的队伍,动作僵硬而同步。
但紧接着,他的动作变了。他僵硬地转过身,那双翻着白眼、毫无生气的眼睛,竟然直勾勾地“盯”向了我所在的方向!他微张的嘴停止了唱诵,嘴角却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形成一个极其僵硬、诡异的、类似笑容的弧度。
然后,一个声音,不再是尖细的女声,而是更加嘶哑、怨毒,仿佛摩擦着砂纸,带着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
“陈……宇……”
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我最后的防线!
“……时辰……到了……”
“……你……跑不了……”
“……偿命……来……”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老李头!他点着我的名!那声音里的恨意,浓得化不开!他僵硬地抬起一只手臂,枯瘦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蜷缩的角落!
“妈呀——!”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极致的恐惧,崩溃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这声尖叫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工棚里瞬间炸开了锅!那些原本僵硬摇摆、唱着神调的工人,像是被这尖叫惊醒,动作猛地一滞!紧接着,他们脸上诡异的平静被极致的恐惧取代,泛白的眼睛恢复了神采,但里面只剩下崩溃和混乱!
“鬼啊!有鬼啊!”
“救命!救命啊!”
“李大爷被附身了!他要杀陈头儿!”
“跑!快跑啊!这地方不能待了!”
哭喊声、尖叫声、咒骂声、撞翻东西的稀里哗啦声……彻底淹没了工棚。工人们像没头的苍蝇,疯狂地涌向门口,互相推搡、踩踏,只想逃离这个人间地狱!恐惧像瘟疫一样爆发,瞬间摧毁了所有秩序和理智。
我依旧僵在原地,老李头那根直直指向我的、枯瘦的手指,和他喉咙里挤出的那怨毒的“偿命”二字,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冰冷的绝望,终于彻底淹没了我。
完了。彻底完了。这工地……闹鬼。真正的鬼。而且,指名道姓地冲着我来了。
老李头被几个稍微清醒点的工人死死按在了床上。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发出那可怕的声音,只是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低矮的顶棚,浑浊的眼球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嘴里不停地冒出白色的沫子,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工棚里一片狼藉。翻倒的板凳,散落的行李,踩烂的饭盒……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汗臭、血腥味、尿骚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淡淡腥气。幸存的工人们瑟缩在远离老李头的角落,挤成一团,像一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没人说话,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和极低、带着哽咽的啜泣。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抓挠着头皮,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冰冷和混乱。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报警?说工地闹鬼?警察只会把我们当疯子!王老板?那个王八蛋!电话从老张出事那天就打不通了!他的助理永远只会用那种程式化的、冰冷的腔调说:“王总在开会,请留言。”这狗娘养的,拿了地,把我们扔在这里等死!
“陈……陈头儿……”一个微弱、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小刘,那个东北小伙。他脸色惨白,眼睛红肿,嘴唇哆嗦着,“俺……俺知道,俺们村以前也出过邪乎事儿……后来,后来是请了跳大神的……萨满奶奶……才……才压下去的……”
萨满?跳大神?
这个词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笼罩我的绝望黑暗。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小刘:“萨满?你认识?在哪?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