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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将传讯符收起，指尖摩挲着万道轮残片上的纹路，沉声道：“被法则之力吞噬……这绝非寻常修士能做到的。即便是域主级别的存在，调动法则之力也需遵循平衡之道，强行吞噬他人本源，只会遭到法则反噬。”
凌霜走到石壁前，指尖轻触那个“墟”字刻痕，暗影之力顺着指尖渗入石缝：“刻痕边缘的石质有细微的能量残留，不是混沌之力，也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域界法则，更像是……一种被剥离了属性的纯粹本源。”
“剥离属性的本源？”苏寒皱眉，“本源之力皆有其相，灵修域是草木山川，科技域是星轨符文，暗影域是虚实交错……若失去属性，与混沌何异？”
“不一样。”凌霜摇头，暗影之力在她掌心凝成一面水镜，镜中映出刻痕的放大图像，“混沌是虚无，而这种残留的气息，带着‘掠夺’的印记。就像……有人将不同属性的本源强行揉碎，再重新拼凑成无属性的力量。”
就在这时，山窟外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如同无数根琴弦在同一时间被拨动。苏寒与凌霜对视一眼，同时冲出山窟——只见远处的法则坟场方向，那道一闪而逝的金光此刻竟化作一道冲天光柱，光柱周围的空间在剧烈扭曲，无数法则碎片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光柱汇聚。
“那是什么？”凌霜瞳孔微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光柱中蕴含的法则之力纯净得令人心悸，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既像是法则之灵的觉醒，又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苏寒祭出残片，试图解析光柱的能量构成，却发现残片上的光芒剧烈闪烁，根本无法稳定下来：“它的频率在不断变化，每一瞬间都在切换不同的法则属性。灵修、科技、秩序……甚至连早已绝迹的时间法则碎片，都在其中出现了。”
“去看看。”凌霜做出决断，身形化作一道暗影，“不管是福是祸，我们都必须弄清楚。那些被吞噬的修士尸体，恐怕就与这光柱有关。”
两人加快速度，朝着光柱方向疾驰。越是靠近法则坟场，地面的裂痕便越发密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法则碰撞后的焦糊味。沿途不时能看到修士的残骸，他们的死状与灵修域域主描述的一致——身体干瘪，体内本源被抽干，只剩下一层皮囊。
苏寒蹲下身，检查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死者眉心有一个细小的孔洞，孔洞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琉璃色，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炼化”过。他指尖触碰琉璃色皮肤，竟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吸力，试图将他的本源也吸走。
“是‘本源掠夺术’。”凌霜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是暗影域禁术榜上排名第三的邪术，修炼者需以自身一半本源为代价，才能施展一次。但传闻此术早已失传，而且……”她指向尸体的丹田位置，“正常被掠夺术杀死的人，丹田会彻底破碎，而这些人的丹田只是干瘪，像是被某种容器‘抽空’的。”
苏寒站起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法则坟场入口。那里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模糊的符文，其中几个尚能辨认的，竟与之前青铜令牌上的扭曲符文有几分相似。而在石碑周围，散落着数十具同样干瘪的尸体，看服饰，正是影盟残部。
“他们内讧了？”凌霜皱眉，“还是说，他们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苏寒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被石碑后的景象吸引——法则坟场并非想象中的荒芜之地，而是一片由无数法则碎片堆积而成的“海洋”。这些碎片有的化作利剑悬浮空中，有的凝成河流在地面流淌，还有的聚成一座座光怪陆离的山峰，散发着或狂暴或温和的气息。而那道金光柱，就矗立在这片“海洋”的中央，柱体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什么人？”凌霜压低声音，暗影之力在她周身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苏寒摇了摇头，他试图用灵识探查人影的轮廓，却发现对方周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灵识一靠近便会被弹回，屏障上还残留着与石碑符文同源的波动。
就在这时，金光柱突然剧烈震颤，柱体中的人影缓缓抬起头，一道淡漠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在坟场内回荡：“等待了三千年，终于有人能承受‘墟界’的召唤了……”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苏寒与凌霜的识海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古老与威严。随着声音落下，周围的法则碎片突然变得狂躁起来，无数碎片朝着两人飞射而来，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的驱使。
“小心！”苏寒将凌霜护在身后，万道轮残片爆发出璀璨金光，在两人身前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法则碎片撞在屏障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却始终无法突破。
“平衡法则？有趣。”人影似乎有些意外，声音中多了一丝玩味，“没想到在这个破败的域界，还能见到‘万道轮’的残息。看来，你就是那个能让法则共鸣的小家伙。”
苏寒心中一凛——对方竟然认识万道轮！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朗声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残杀这些修士？又为何要召唤所谓的‘墟界’？”
人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随着他的动作，金光柱周围的法则碎片开始旋转，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散发出与混沌之力相似却更加纯粹的吸力。石碑周围的影盟残部尸体突然漂浮起来，被漩涡吸入其中，在碎片的绞杀下化作一道道本源之力，汇入金光柱中。
“他们的本源太污浊，只配做开启通道的祭品。”人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至于我……你可以称我为‘墟使’，是来迎接新的‘法则容器’的。”
“法则容器？”凌霜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墟使的声音变得狂热起来，“这个域界的法则太脆弱了，根本经不起混沌的洗礼。只有将所有法则本源剥离、融合，炼成无属性的‘墟核’，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浩劫中存活。而你们两个……”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障，落在苏寒与凌霜身上，“一个能引动万法共鸣，一个能掌控暗影本源，正是最完美的容器材料！”
话音未落，漩涡的吸力突然暴涨，苏寒与凌霜脚下的地面开始崩裂，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漩涡飞去。万道轮残片的屏障剧烈晃动，表面已出现细微的裂纹——这是苏寒融合残片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力量。
“凌霜，用暗影法则切断他的能量连接！”苏寒嘶吼着，将体内仅剩的本源之力全部注入残片，“他的力量来自于周围的法则碎片，只要打断碎片的流动，漩涡就会减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