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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说要试音。
可那张明代古琴，七根弦断了五根，剩下两根也锈迹斑斑，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哪还能发出什么像样的声音？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凌墨缓缓闭上双眼。他并没有去触碰那残存的琴弦，而是将双手虚悬于琴面之上，手指做出一个极其优雅、如同兰花般的姿势——虚按徽位。
这是古琴演奏中，左手按弦的起手式，但此刻，他手下无弦。
张师傅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直播间的观众更是看得一头雾水。
“墨哥在干嘛？隔空弹琴？”
“这是……意念弹奏？”
“是不是被刚才的噪音气糊涂了？”
就在这万众疑惑的寂静中，凌墨虚按在琴面上的左手手指，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移动，仿佛真的在按压着无形的琴弦。同时，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虚扣，做出一个“勾”的指法，向着琴身外侧，那本该有弦的地方，轻轻一“拨”！
没有琴弦，自然没有声音。
这一“拨”，如同石沉大海。
现场和直播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有些人甚至忍不住想笑，觉得这场景有点滑稽。
苏辰那边的水军更是抓住机会疯狂刷屏：
“哈哈哈！装神弄鬼！”
“尴尬得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故弄玄虚失败现场！”
然而，凌墨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依旧闭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手指继续在虚空中“按”、“揉”、“吟”、“猱”，右手或“勾”、或“剔”、或“抹”、或“挑”，一套复杂的指法，在他手下如行云流水般展现出来。
虽然没有声音，但那专注的神情，那精准而富有韵律感的动作，那仿佛与古琴融为一体的气场，却莫名地具有了一种强大的感染力。
起初的滑稽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真的能通过他的动作，“听”到一段无声的旋律。
张师傅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死死盯着凌墨的手指在虚空中划过的轨迹，嘴唇哆嗦着，喃喃道：“这指法……这曲意……是……是《流水》？不……不对……更像是……《幽兰》？！他怎么会……这失传的指法……”
就在张师傅激动难言，众人沉浸在这无声的“演奏”中时——
凌墨的右手做了一个强劲有力的“滚拂”动作！
也就在这一刹那！
“嗡————”
一声低沉、浑厚、带着巨大共鸣感的震动，陡然从那张古琴的琴身内部传了出来！
这声音并非来自琴弦，而是来自琴体本身的木质共鸣！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唤醒，发出的一声沉闷的龙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