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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只能靠自己打听。
他再次将感知投向喧嚣的岸上，这一次，目标明确——搜寻一切与“化形”相关的对话、痕迹。
他潜伏了整整一天。
听到几个低阶小妖在闲聊时，提到某位“黑风大人”在准备渡“化形劫”，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羡慕。
看到一家名为“百炼妖器”的店铺门口，一位保持着狼耳狼尾半化形姿态的店主，正在向一位完全化形、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恭敬地介绍一件护甲，隐约听到“抵御雷火”、“渡劫辅助”等字眼。
在一个贩卖各种残破玉简、古籍的摊位前，他注意到一枚颜色暗淡的骨片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妖族古文字，其中一个字的形态，与他偷学来的、代表“变化”或“形态”的字符颇为相似，但摊主显然不识货，将其与一堆杂物摆在一起。
他还注意到，坊市中那些提供信息服务的“通言阁”、“公证处”乃至一些茶楼酒肆，进出者大多都是化形或半化形之辈，鲜有保持完全兽形的低阶妖兽。那里，才是信息流通的核心区域。
这些零碎的信息，如同拼图一般，在他脑海中慢慢汇聚。
化形，需要高深修为，需要渡劫，需要辅助法器、丹药，可能还需要特定的功法或秘术……而这些，无一不需要庞大的资源和知识积累。
“路漫漫其修远兮……”张谦心中默念，却没有丝毫气馁，反而充满了斗志。明确了方向，剩下的便是一步步去实现。
傍晚时分，他注意到苏月薇再次来到了河滩附近。她今日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换上了一身虽不华丽但干净整洁的新布裙，额侧的羊角似乎也仔细擦拭过，显得温润有光。她先是谨慎地观察了四周，然后面向河水，传递出一道微弱的精神波动，带着汇报的意味：
“墨渊前辈，我已打听到，黑礁藻主要产自坊市西南方向五十里外的‘黑淤海峡’，那里环境恶劣，但有大量滋生。另外，关于学习语言之事，我找到了一位因受伤而落魄的人族老修士，他愿意以较低的价格教我……”
张谦静静听着，心中对苏月薇的办事效率颇为满意。他没有现身，只是凝聚精神力，传递过去一个简单的肯定意念：“甚好。”
苏月薇感受到回应，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继续道：“今日坊市中，已有其他摊主开始效仿，售卖黑礁藻粉，但他们的用法粗糙，效果远不如我们。另外……我隐约听到些风声，血鲨帮似乎对我们……或者说对黑礁藻生意的红火，有些留意。”
血鲨帮……张谦眼中寒光一闪。这果然是个隐患。
他沉吟片刻，传递意念：“藻粉，可稍作调整。掺入少量‘荧光水苔’粉末，颜色微变，言称‘独家秘方’。”
这是最简单的差异化策略，增加模仿难度。荧光水苔本身无害，甚至略带微弱的安抚灵气，与黑礁藻性质不冲突，还能掩盖黑礁藻粉吸附毒素后颜色变化的细节。
苏月薇闻言，眼睛一亮，立刻领会：“前辈高明！月薇知道该如何做了。”
汇报完毕，她又稍作停留，见张谦再无指示，便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张谦都没有向她提及任何关于“化形”的只言片语。这是他必须独自探寻和守护的秘密。
待苏月薇走远，张谦庞大的身躯在洞穴中缓缓转动。他望着洞穴外那一片被夕阳染成金红的河水，心中对“化形”的渴望，如同水底的暗流，汹涌澎湃。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提升修为至化形之境，搜集化形秘法，准备渡劫之物……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但，既已心生此念，便再无回头之路。
“终有一日，我当褪去此身桎梏，以新的形态，行走于此界天地之间！”一股强大的信念，自他妖丹深处升腾而起，与那澎湃的妖力交融，使得他周身的水流都微微震荡起来。
夜色，再次笼罩万妖坊市。而河底洞穴中的玄水凶鳄，其道心之中，一枚名为“化形”的种子，已深深扎根，静待破土参天之日。
